白慕喻脑子一阵清明,“所以,大清和那些叛党,如今是一伙的?”
云归奇点头。
“是,那些叛党本就是大清扶持上来的,为的就是掏空大梁的高层,兵不血刃的收揽整个大梁,将大梁作为他们大清的势力范围。”
“可惜,朕和皇姐没让他们得逞不说,反而将那些钉子全都拔掉了,你说那些人是不是想喝我们的血,吃我们的肉?”
白慕喻理解他的意思,毕竟大清的谋算这么大,却被毁了,嫉恨也是应该的。
“可这跟净初有什么关系?”
国家大事,深仇血恨,跟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关联?
云归奇和云归晚的脸上,同时露出一抹愧疚的神色。
“当年,朕和皇姐势微,手中能用的人不多,兵力也有限,虽有大齐帮忙,可大齐到底是外力,总有一天会退去,朕能靠的只有自己。”
“而那个时候,残党对朕和皇姐恨之入骨,还有一个大清虎视眈眈,朕明白,他们必定会报复。”
“也许是继续派人潜入京都,扰乱民心,也许是刺杀各个官员,让大梁所剩不多的能用之人,继续衰减。”
“他们能用的办法太多,而朕和皇姐,防不胜防。”
“所以,我们想了一个法子。”
“那一年,小初儿刚刚出生,朕和皇姐的亲人,只有锦景、锦文、锦洛、锦晴和比小初儿大两个月的老五,锦萦。
本来朕的意思,是用三个皇子中的一个作饵,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引出来,可皇姐不同意。”
说到这,想起那些被人掌控,连本性都不能显露出来的日子,云归奇已经哽咽。
“当年朕成为傀儡皇帝,整个皇室宗族四十多口人,除去姐姐,无一幸免。”
“皇姐说,子嗣不易,皇子更不易,三个皇子要留来传宗接代,而锦晴和锦萦的母妃不受宠,用她们作引,远不如小初儿有用。”
白慕喻只觉得心间被大石狠狠锤下,“所以,净初受宠,是你们故意营造出的假象?就为了……”
为了拿她当诱饵,引出暗地里那些图谋不轨的人?
云归奇将眼里的水光逼了进去,他是皇帝,不能显露弱态。
缓缓点头道,“是。”
云归晚也别过了头,红了眼眶。
她自己的女儿,她如何不心疼?
可她不仅是初儿的娘亲,更是大梁的长公主,她要为整个大梁负责。
“刚刚开始的时候,那些人多少并不太在意,不过朕后来放出了,初儿乃大梁福星的传言,再加上初儿的出生正赶上朕大权在握,这个传言慢慢变得可信。
朕和皇姐对她的恩宠越来越甚,暗地里那些人也按捺不住了。
从她出生起,暗地里给她下药,想要将她掳走用来威胁我们的人无数,朕和皇姐安排了许多实力高强的暗卫在她身边,她才能安然无恙的长大。”
“于此同时,锦景、锦文和锦洛,也受到了不少谋害,朕暗地里派人护着他们,表面上却不闻不问,两年下来,几乎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转向了小初儿。”
“小初儿五岁那年,曾被人掳走过一次,失踪了小半个月,最后还是她机灵,自己逃了出来。”
“后来又过了几年,大清安插在大梁的暗子,终于拔除的差不多了,朕愧疚不已,想让小初儿过正常孩童的生活,她却已经见惯了生死,说要变强,不愿拖累朕和皇姐,自己要求去风阁学艺。”
说完这些往事,云归奇才发觉,自己对那个孩子亏欠了多少。
他心有戚戚,刚刚还说,大清安插在大梁的暗子,已经拔除的差不多了,可以让小初儿过安稳的生活。
可这一次,小初儿被人掳走,不就是那些人的手笔么?
白慕喻听的心疼不已,他跟外面那些人一样,一直只看到了云净初享受到的宠爱,却不知道,在暗地里,她遭受了多少危险,才换来的这份宠爱。
一个小孩子,从出生开始,就一直被人惦记着,这种生活哪里是人过的?
本来白慕喻还觉得自己在梁胤侯府,吃了许多苦,现在比起来,才发现自己比她不知道幸福多少。
越是明白她曾受的苦,白慕喻就越心疼。
对皇上和长公主,白慕喻也不经意带上了几分埋怨。
他们可是她的长辈,怎么能这样利用她?
可他也清楚,自己没有埋怨的立场,这些事,以净初的性子,说不定早就知道了,她都不觉得委屈,他又能说什么?
“那我现在要怎么救她!”
第五珏和月熙,仿佛凭空出现,青山寺上下的僧人,对他们一无所知。
他们如今带走了净初,他要去哪里找她?
从头到尾,只默默听着不语的梁胤老侯爷,也微微叹了口气,附和道。
“皇上,长公主,昭阳那丫头吃了不少苦,可她现在是我梁胤候府的孙媳妇,我梁胤侯府也不能坐视不理,你们若是有办法,就告诉慕喻小子吧。”
比起白慕喻来,老爷子看懂的东西更多。
皇上和长公主说这番话,心疼昭阳郡主是真,为他们解释也是真,可更多的,其实是一种震慑,和表态。
昭阳郡主身上背负着不少麻烦,从今日的事就能看出来,大清的那些叛党,显然还没有放过她,这种仇恨,不是一日两日,一年两年就能消融,也许,会背负一生。
也就是说,就算以后昭阳郡主嫁入他梁胤侯府,这种情况依旧时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