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湖!”
两个同样敏锐的男人,发现了同一个疑点。
仔细想想,从丽湖之前,岑唤的行踪都十分隐蔽,让他们摸不着踪迹。
能追上来,也是他们二人费尽心思,以及风阁、司家等提供情报的成果。
唯有在丽湖开始,岑唤的这种谨慎,渐渐消失不见。
开始他们还以为是临近湖州,岑唤心急赶路所致。
现在回想起来,这何尝不是一种陷阱?
利用他们的心急,将他们引上了岔路,而岑唤一行人,也不知道带着云净初往哪里去了。
“让司韶他们全面布控吧,我们再返回去找找。”
如今岑唤的踪迹彻底跟丢了,没有了路线,也只能全面布控了。
被岑唤摆了一道,两人的心情都十分的差,从临湖离开,一路上两人都没说一句话。
当两人把猜测的结果,传回来之后,湖州的司韶、以及苏烟岚等人,心情都不自觉低迷了许多。
有准确情报,想要救人容易的多,湖州这么大,全面布控所需兵力无数,即便如此,也总会有薄弱点,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法子。
只是事已至此,也没有了其他办法。
*
良城,在莫师爷的要求下,岑唤已经在这里待了七天。
据他所知道的消息,之前安排的那个假车队,都快通过湖州离开大梁了。
这么好的机会,莫师爷竟然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急的他如锅上的蚂蚁。
要不是莫师爷是莫家的人,知道莫师爷的目标也是将云净初带回大清,他都要怀疑莫师爷是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了。
心情烦闷,岑唤独自去了关押云净初的房间。
“你的伤势恢复得倒是挺快。”
云净初独自坐在桌前,桌上只有一壶冷茶,还一小碟点心,可谓寒酸至极。
她穿着普通的黑衣,腰背挺直,明明是阶下囚,身上却有一种淡然的气质。
岑唤眯着眼,毫不掩饰自己眼底的戾气。
这个女人坐在这,像极了她娘亲,一想到云归晚,他就会想起他家死去的一百八十四口人,这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叫嚣着要报仇,恨不得立刻将眼前的人千刀万剐。
“托岑家主的福。”
云净初神情平静,态度不悲不喜,也不见恨。
岑唤扯了扯唇,“是托我的福,我倒想再在你身上抽个百八十鞭,可惜了。”
云净初听出了他话里的嘲讽,可惜什么?
可惜她体弱,内力尽失,受不住太严重的刑罚,为了保证她能活着有更大的利用价值,所以不能再动刑了,是么?
云净初不说话,岑唤也不着急,自顾自在一旁坐下,欣赏着她故作出来的平静。
他自己下手的力道,他清楚,曾经被他抽死的犯人,也不是没有。
这才不过半个月时间,云净初身上的伤根本不可能全好,顶多结了疤而已。
他倒是想看看,这位昭阳郡主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怕死,不怕痛。
这一坐,便是一下午。
岑唤盯着云净初,云净初当看不见,自顾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愣愣出神。
如今,离她被掳走,也过去一个半月了。
看岑唤和莫师爷的态度,想必娘亲她们还没找到她。
也是,莫家的人一向狡猾,这位师爷又擅长心计,她难道真的会被带回大清?
云净初一直都没有想过被带回大清的后果,既是因为,她相信娘亲能救回她,也是因为,她不敢去想那个后果。
大清抓她,所为的无非两样。
一,报仇。
报他们几十年的谋划,被废之仇。
二,用她来威胁娘亲,让娘亲服软帮他们做事。
或是退兵,或是用城池来换,或是让娘亲出卖皇舅舅。
无论哪一种,对娘亲而言,都是一个艰难的选择题。
她和大梁,孰重孰轻?
为了不让娘亲为难,到时候等待她的,唯有一死。
云净初不愿去想那个沉痛的后果,所以她在等,等救她的人。
这一路上,她也几次想要留下线索,只可惜岑唤对她太过了解,监视的密不透风,她又内力尽失,想动些手脚也动不了。
如今想来,倒是有点那么个认命的意思。
太阳西下,温度降低,寒冷的风吹的窗户深深作响。
岑唤站起身,临走之际,还不忘回头看她,讥讽又轻嘲。
“我知道你在等救兵,别想了,没可能的。”
她的救兵,早被莫师爷派人引走了。
云净初微垂的睫毛一颤,没有理他。
房门嘭的一声,被关上,坐在暗处,云净初闭上了眼。
听天由命吧。
“喂,你不会真认命了吧?”
突的,黑下来的房间里,出现了一道少年嗓音,云净初猛地睁开眼。
一道身影从房檐上落下,一个白衣男子出现在她眼前。
“小爷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莫家的人脑子一个个都是怎么长得……”
季白摇头晃脑吐槽了半响,“追了我一路,累死小爷了。”
云净初盯着他,不动声色。
在没有弄清楚来人的身份前,她不说话就是最好的应对之法。
待吐槽够了,季白朝着她伸出一只嫩白如玉的手,“给小爷一样东西当信物。”
云净初警惕的看着他,“你是谁?”
季白一拍脑袋,“我差点忘了自我介绍了。”
“我叫季白,是我家阁主让我来救你的。”
“你家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