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学堂时,发现学堂早已成了一片废墟,他顿时愕然,旋即暗道:这下朱管事可要心痛死了,虽说重建花的是宗门的钱,但之前那座学堂的装饰打扮可是花了朱管事极大的心血。
他咧了咧嘴,暗叹口气,便径直走过,往自己的八号药园走去。
通过那条小径,八号药园在淡淡的雾气中若隐若现。走近了一看,四周的雾墙还在,但顶上的透明光幕就彻底消失了。
他心中咯噔一声,赶紧打开雾墙,见得药园内里是一片狼藉,到处是从上面砸下的乱石,还有几截妖怪的尸骸。至于尽头的小木屋,亦是被巨石砸毁了一半。
罗拔顿时有些愤愤,将那尸祖咒骂了一遍,接着无奈叹了口气,安慰自己:“总算没彻底毁掉,收拾一下,也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干脆叫出秦安,一起收拾起来,将药园中的碎石,还有尸骸都清扫一空,再将药田中受损的灵药移出,并且记录下来。
这毕竟是宗门的东西,必须要上报清楚。
忙活了半个时辰,总算是收拾得差不多了,连小木屋都重新修缮了一遍,焕然一新。
再整理了一下木屋里的东西,他便出了门,先去洛展的药园逛了逛。洛展的药园受损不是很严重,罗拔过去的时候,洛展就收拾得差不多了。
洛展见到罗拔,便是开口抱怨,一会儿说以太华堂堂四大仙门之一的实力,那群妖魔怎么敢就这么打上门来呢,一会儿又是狠狠地骂这群妖魔。
罗拔帮忙了一会,继而去了膳房,看到膳房那幢阁楼亦有受损,顶上破了几个大洞,不少山精爬了上去,拿着木板在那儿敲敲补补,干得热火朝天。
罗拔进去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阿丑,便有些担心,问了问,竟是没人知道阿丑去了哪里。
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在膳房中徘徊了一圈,等了片刻,还是没有等到阿丑,他只得出了膳房。路上寻思片刻,便越发忧心。
据那些山精说,方才混乱之时,他们全部用遁地术躲到地下去了,一直等到战乱平息了,这才回到地表上来。不过那时候,就没人看到阿丑了。
“该不是……”罗拔喃喃一声,忽然猛地摇头,嘀咕道,“呸呸!怎么可能,阿丑还是挺机灵的,他没事就喜欢到地下去玩,一出事肯定及时躲到下面去了,估计过一会儿,就会出现了吧!”
他只得如此安慰自己,不知不觉间,就晃悠到了学堂附近,于是干脆就去帮朱管事重建学堂。
那群妖魔来袭之时,还是早上,现在差不多是正午时分了,但天色还是阴沉沉的,似乎就要下雨。罗拔抬头看了看天色,心中闷得很。
帮管事干了一下午,期间有青竹峰一位长老前来,清点了一下灵药园中的人数。
搭好学堂的架子之后,就没罗拔什么事了,他去了青竹峰一趟,本是想向赫师叔问问这趟峰内的损失,但一看到赫师叔正忙得很,便是作罢。
他一路下了山,走回药园。这时候,天空中飘起了雨,淅淅沥沥,伴随着冷风卷来。
罗拔也没打伞,任由雨点打来。来到药园门前时,便取出玉符,要打开雾墙。
这时候,心不在焉的他忽然瞥到在山壁的一角,立着一个小小的,瘦弱的身影,正靠着墙壁,低着脑袋。
定睛一看,可不正是阿丑。
“阿丑!”罗拔惊喜地叫了出声。
阿丑身子忽然缩了缩,耷拉着肩膀,用嘶哑且带着哭声的嗓音道:“先生!阿丑……阿丑要走了!”
“走了?”罗拔顿时一怔,茫然道,“什么要走了?走哪儿去?”
阿丑没有回答,沉默了一会,有低低的抽泣声传来。
“阿丑……阿丑好舍不得先生,阿丑还想要看到先生变得很厉害,成为很厉害很厉害的仙师的那一天,可是……可是阿丑必须要走了!走了以后,阿丑就不能经常见到先生了!”
阿丑抽噎着,声音有些哽咽。
“阿丑,这是怎么了?你要到哪里去?”罗拔心中越发疑惑。
“阿丑也不知道,只知道必须要走了!阿丑今天干了一件坏事,拿走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可是这不是阿丑的本意,是他要阿丑拿的!阿丑也没有办法!”
说着,这个瘦小的山精瑟瑟发抖起来。
听罢,罗拔心中一沉,暗道:他?他是谁?难道是有人怂恿阿丑做了什么坏事?他脸色一变,正要发问,忽然见得阿丑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憔悴而黝黑的脸。
一对黑幽幽的眸子积蓄着泪光,顺着脸颊流下。这一刻,也分不清到底是泪水呢,还是打在他脸上的雨水。
阿丑抽噎一声,呜咽道:“阿丑真的要走了,先生……先生以后要多多保重,喏!这是阿丑给先生的东西,阿丑也只有这一点东西了,还请先生不要嫌弃!”
说着,伸手探进腰间的布囊,似乎抓出了什么,朝罗拔伸来。
罗拔紧紧抿着嘴唇,看着这个瘦小的山精,忽然感到鼻子一酸,有些想哭。他强忍着,接过阿丑递来的东西,仔细一看,却是几颗金黄色的牙齿。
他怔了怔,忽然想起来,那年自己要跟高邑决斗的时候,阿丑跑去地下寻找宝贝,找到两颗这样的牙齿给了自己,不过因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妖兽的牙齿,便被丢到了百宝囊的角落里。
罗拔看着手中这几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