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个时辰后,天色渐暗,山上忽然起了一阵风。
陡然间,一道身影随风而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空中,踏空而来,一袭白袍在月下飞舞。
他身形飘忽,给人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一步踏出,脚下的虚空便荡开一股涟漪,身形如瞬移一般,出现在数丈之外。
罗拔看得眼角一跳,有些心惊,他也能做到这一点,但需要雨水的帮助,更类似于水遁,而眼前这位,完全是靠一种独特的身法。
不愧是修炼了数百年的假婴老怪,的确厉害!罗拔暗暗心道,心中越发警惕,同时神识散发开来,探查四方,只准备一有不对,便祭出战甲逃跑。
几息时间,那道身影便到了近前,落到山崖上,隔着十来丈,看了过来。
他背负双手,神色淡然,目光亦是淡淡,像是一汪深潭,不露半分锋芒。
罗拔在打量着他,他也在端详着罗拔。
蓦然,他轻笑一声,“你不用担心,我不是来对付你的,否则,来的就不是我一个了。”
顿了顿,他续道:“你叛宗在先,还杀了天剑子,暴揍了掌门一顿,在宗门看来,的确是大罪……但,我也知当年的情形,这倒怨不得你,当年灵真与天剑二人,的确有些糊涂了,不过,你杀了天剑,还是不妥!”
说着,他语气一转,“天剑已死,这已成事实,即便杀了你,也无法弥补,况且,你身怀两件至宝,我也没有必然的把握将你留下,所以,与其拼个你死我活,不如化干戈为玉帛,我想这对你,对太华,还有她,都是最好的办法。”
罗拔默然,目中精芒暴涨,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半响,方才开口,声音冷冽:“你可当真?”
“自然!”这老者道,“不过,这是我们私下的和解,不会被外人知道,在世人眼里,你仍是我太华的叛徒!”
罗拔沉吟片刻,颔首道:“好!那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老者笑道,他看着罗拔,忽地唏嘘一声,“当年,我记得曾在藏经阁见过你,那时候,你还只是炼气期修为,没想到,才十几年过去,你已是金丹三重,这等天赋,着实惊人,已能与那些圣地大教的传人相提并论。”
“那时候你能感应到雷神雕像,我只道你悟性惊人,只是根骨着实差了点,没曾想,你竟有这等成就!看来,我也是看走眼了!”
“你如今才二十来岁,未来的成就恐怕不可限量,这也是我选择与你和解的最重要原因。你出身太华,即便叛宗,骨子里还是太华的人,而且还有这位女娃在,我想将来若是太华有难,你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闻言,罗拔忽地一蹙眉,在他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什么,“有难?太华能有什么难,堂堂四大仙门之一,而且还有前辈你在,还怕什么?”
“你想得也太简单了,如今大陈看似平静,但实则暗流汹涌,被玄元宫等孤立,又被金刚寺针对,处境堪忧。”他顿了顿,肃容道,“更何况,太华隐藏着更大的危机!”
“不知前辈指的是什么?”
“你也知道道莲!”
“知道!”
“当年,他曾趁着黑蛇王等进攻太华,救走了关押在禁地的一名女子,而这女子,便牵扯到太华最大的秘密,也与当年道莲叛宗有关。”
“哦?愿闻其详!”听到这等辛秘,罗拔立时来了兴趣。
关于道莲,他其实知道的并不多,对那被关押在禁地中的女子,更是一无所知,只知道这两人奸夫一对,图谋的不是什么好事。
莫瑶坐在旁边,一语不发,静静听着。
那老者上前几步,盘膝坐了下来,道:“这个秘密,宗内很少有人知道,仅仅我,还有灵真,天桓他们几个知道。”
“这事情,恐怕要追溯到五百年前,那时候,广钧真人,也就是我们太华的开派祖师,还是个小小的剑修,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进入九华山地底,得到了不少宝物,其中便包括了《日月剑典》,以及大日神剑,由此一飞冲天,在修真界展露头角,继而开宗立派。”
“因为当年在九华山发迹,广钧祖师便将门派建在了九华山,太华开派十数年,实力蒸蒸日上,但好景不长,广钧祖师莫名其妙地入魔发狂,大肆屠戮门中弟子,最后消失在地底。”
“为了追寻他的踪迹,当时不少门中长老进入地底,但皆受到了魔气侵袭,至今仍被镇压在冰狱之中,而后几代掌门,尽数遭遇了同样的变故,消失在地底。”
听到这里,罗拔便想起了当年在冰狱中遇到的冰中人,那个拥有雷神掉雕像的,难道会是木龙子前辈?
“那时候,太华人心惶惶,几近分崩离析,不过后来,有一位高僧自神州而来,自称是什么镇天寺的人,经他一番指点,才知在这九华山地底,原来有一太古封印。”
“这魔神名为千手,是天地之初,这个世界诞生的生灵,后来古仙降世,将这千手,连同众多古魔,镇压起来,这千手在众多魔神,鬼神之中,实力最强,即便是古仙,也杀之不死,所以,便施展仙法,将千手一分为九,镇压在九州,而九华山,便是天玄州封印之地。”
“在上古,有一族世世代代守护封印,名为无量道,可是,后来封印松动,魔气外泄,引得无量道修士自相残杀,就此破灭,而那封印亦差点破碎,不过及时被镇天寺的人加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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