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余朝相来梧州之前,蔡宝德等一众梧州士绅自然不想任由复旦学院发展。
岭表书院、菉漪书院、梧山书院等一起发声,斥责复旦学院的教学理念误导之心,误人子弟,号召众人一起抵制复旦学院。
作为梧州的老牌书院,他们还是有不少死忠分子的,纷纷开口指责复旦学院。
然而,复旦学院发表的文章早已为梧州的读书人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他们中不少人渐渐开始意识到当今理学空疏不实,反而复旦学院提出的经世致用之学更加有助于国家治理。
于是,在梧州的酒楼、茶楼,到处能够看到双方辩论的热闹场景,往往争的是面红耳赤。
在一片吵吵声中,朱由榔悄无声息来到了巡抚衙门。
朱由榔时隔几个月再次见到方震孺,这才发现与之前相比,方震孺明显苍老了许多,脸色也十分差,身上毫无精气神。
朱由榔屏退左右,关心道:“方大人,为何憔悴了这么多?”
“谢殿下关心,下官只是身体不适,休养一阵便好。”方震孺声音略显疲惫,“不知殿下找下官所谓何事?”
“本王想知道方大人对复旦学院有何看法?”
方震孺虽然精神不振,不过脑子还十分清醒,夸道:“那宋应星确实是一个有大智慧之人,他推崇的经世致用之学也确实不错。”
朱由榔听到方震孺对复旦学院的评价,对于说服他又多了几分把握,“既然如此,方大人能否看在本王的面子上帮复旦学院一回?”
方震孺不解道,“据下官所知,复旦学院不过是被梧州其它书院抵制罢了,何谈需要下官帮忙?”
朱由榔缓缓道:“若是正当竞争也就罢了,怕就怕有人以权势压人。”
方震孺在梧州多时,如何不知梧州这些书院是谁在背后支持,朱由榔一说,他便明白了,只是他不明白朱由榔为何要来替复旦学院出面。
朱由榔似是看出了方震孺脸上的疑惑,直言解释道:“宋应星是本王请来梧州办学的。”
方震儒没想到朱由榔还有这样一面,为了一所学院屈尊降贵,道:“若是真有人以权压人,下官可以出面,只是殿下要有心里准备,下官如今得罪了阮大铖、马世英等人,一旦下官被免职,到时候下官恐无能为力。”
“只要给复旦学院时间,本王相信我大明多数读书人还是能分辨是非的,到时候复旦学院其势已成,方大人无需多虑。”
朱由榔得到方震儒的承诺,满意离去。
复旦学院在梧州一片争议中,迎来了难得的发展,短短时日,已招收四百余名学生,不止梧州的读书人,就连广州、桂林等地也有人前来报名,这让宋应星等人大为高兴。
梧州士绅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在他们千呼万盼中,余朝相终于抵达梧州。
“我等终于盼到大人来了!”蔡宝德等人一颗悬挂的心这才落地。
余朝相安慰众人道:“复旦学院之事,本官在桂林亦有所耳闻,此股歪风邪气绝不可长。你们放心,既然本官来了,那么他们就该走了。”
蔡宝德此时已认定复旦学院要完蛋了,建议道:“大人,再过两日就是复旦学院的开学典礼,不如那时候再查封复旦学院,岂不是更好?大人一路舟车劳顿,正好趁这两日好好休息休息,我等也好尽一份地主之谊。”
余朝相欣慰点了点头,道:“嗯,你有心了。”
这两日,余朝相在梧州士绅的热情接待下,吃喝玩乐一条路服务,吃拿卡要自然少不了。
与此同时,朱由榔也得到了消息,不过他纳闷的是这余朝相为何还至今没有动作。
朱由榔叫来吴继嗣,问道:“余朝相这两日有什么动作吗?”
“禀殿下,他这两日白天分别去了岭表书院、菉漪书院、梧山书院,晚上则是饮酒作乐,并无异常。”吴继嗣想了想,确实没发现余朝相有所动作。
朱由榔可不相信这余朝相是来梧州游山玩水的,只是不知他为何还没有朝复旦学院下手。
这时,王府小太监躬着身子,手捧请柬,进来禀报道:“殿下,这时宋先生送来一份请柬,邀请殿下参加明日的开学典礼。”
“放桌上吧!”
朱由榔拿起请柬,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明白了余朝相的打算。他们必定是准备在复旦学院的开学典礼上动手,众目睽睽之下查封复旦学院,否定复旦学院的一切,哪还有比这更好的时机。
朱由榔越想越有可能,随即命吴继嗣给方震儒也送去一份请柬。
余朝相毕竟是广西提学副使,主管学政之事。他的一举一动牵动着不少读书人的神经,他造访的书院,经人一传,定会受到追捧。
余朝相也是在变相像梧州的读书人传达一个信号,我造访的这些书院才是梧州真正教书育人之地。
还别说,真有一些人听闻过后,特地跑去这些书院打听余朝相都说过什么,这些书院的学生自然添油加醋称余朝相夸奖他们的书院有前途。
九月初五是个好日子,诸事皆宜,晴空万里,复旦学院偌大的中央广场上,聚集了五百余名学子,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静待开学典礼举行。
今天复旦学院的开学典礼将要在这里举行,而他们也将很荣幸成为复旦学院第一批学生。
宋应星站在讲台上,望着底下一张张年轻的面孔,激动不已,高声道:“老夫代表复旦学院欢迎各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