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州城南门之外,一片狼藉,叛军丢下一地尸体,早已鸟作兽散,正在四散而逃。
朱由榔权衡片刻,同意了刘毅的请求,下令道:“传孤的命令,全军出击,务必活捉逆王!”
“末将领命!”
另一边,范友贤终于得知了严天凤阵亡的消息,睚眦欲裂,立刻撤回了军队,赶往南城门,只是不等他赶到,便与撤退的大军相撞。
范友贤看见丢盔弃甲的军队,勃然大怒,抽出腰刀,一连砍杀数人,仍旧无法阻止,气得他哇哇大叫。
更让他气恼的是,靖江王朱亨嘉竟然丢下大军,一声不吭跑了。
范友贤见状,知道已经无法攻克梧州城,不得已下令收拢军队,准备撤退。
突然,军队后方大乱,士卒争先恐后往前挤。
范友贤扭头远远看到,大军后方出现一队骑兵,为首一人头戴兜鍪,穿铁甲,手持一杆长枪,左突右进,正在疯狂朝他杀来。
“随本将杀敌!”范友贤发现对方不过五六百骑兵,立即招呼身边的亲兵,准备杀退追击而来的刘毅。
然而,大道上到处是急于逃命的士卒,完全挡住了去路,任由范友贤如何呵斥,根本无人听令。
范友贤又急又气,无奈仰天长叹一声,调转马头,头也不回,率领百余骑兵直奔三江码头而去。
刘毅亦没有和四处乱窜的叛军多做纠缠,快马加鞭追击而去。
范友贤一路疾驰,终于赶上了朱亨嘉的逃亡部队。
朱亨嘉突然见到凶神恶煞的范友贤,心脏猛地咯噔一声,惊恐道:“范将军不是正在攻打梧州城吗?”
范友贤是气不打一处来,然而朱亨嘉的身份在哪里,他只能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道:“末将无能,大军攻城失利,后面正有敌军杀来,末将特意保护监国撤退。”
“啊!”朱亨嘉闻听有敌军追来,更是惶恐不安,催促道:“快走!快走!”
一行人如丧家之犬,拥着朱亨嘉朝码头匆匆撤退。
“终于到了!”朱亨嘉见到停泊在码头的战船,这才长长吁了口气,他心里默默发誓以后再也不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了。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远远传来,范友贤大叫道:“是敌军骑兵!快护送监国上船!”
“杀!......”
“快!快送孤上船!”朱亨嘉听到身后传来的喊杀声,恨不得自己长着八条腿,一溜烟儿上了战船,不等人到齐,催促道:“快开船!”
眼看着追兵越来越近,三江码头顿时大乱,一个个争先恐后朝战船上挤。
范友贤也无心再战,在部将的拥护之下,上了战船。
刘毅率军赶到时,战船刚刚驶离码头,望着逃走的朱亨嘉,气愤不已,将手中长枪狠狠戳在地上,道:“可恶!就差一点儿!”
就在梧州守军大败靖江王之时,陈邦傅一直在浔江上静静等待着斥候的消息,几乎每隔一个时辰就有消息传递回来。
“报!靖江王军队大败!”斥候气喘吁吁禀报道。
“什么!?”陈邦傅听完后大吃一惊,上条情报还显示梧州城可能被攻克,怎么转眼睛靖江王的军队就败了。
陈邦傅不关心过程,他只在乎结果,得知消息后,立刻下令大军赶赴梧州,生怕靖江王被别人抓了,或是逃走了。
孙金鼎在靖江王军队大败之时,就意识到不妙了。
若是朱亨嘉攻陷了梧州城,擒住桂王还好说,可是如今集结了三万大军都无法攻克一座梧州城,反而大败,两广官员真的会认同靖江王监国吗?
这个念头一起,他知道靖江王要完,他可不想与朱亨嘉陪葬。所以,趁着混乱之时,他另上了一艘战船,趁着混乱沿着浔江,去陈邦傅处寻求庇护。
战船在浔江上行驶了没多久,便有士兵慌张来报,前方出现大批不明战船。
孙金鼎还以为来者是梧州的援军,这把他吓得魂飞天外,像一团烂泥瘫软在船上,急忙下令掉头。
孙金鼎在士兵的搀扶下,来到战船甲板,远远眺望,看到十数艘战船正朝他们飞速驶来。
望着越来越近的战船,孙金鼎万念俱灰,就差跳河自尽了,但当他瞥到对方战旗上的字时,眼睛一亮,哈哈大笑道:“真是天不绝我!”
孙金鼎紧紧攥住船梆,一眨不眨盯着飘扬的战旗,上面果然是“陈”字,这让他确定来者一定是他的亲家公陈邦傅。
孙金鼎兴奋道:“快!给我停船!”
很快,陈邦傅的船队追赶上来,将其团团包围。
孙金鼎整理了一下衣衫,派人上前喊话,告知陈邦傅,都是自己人。
陈邦傅也没想到他们追击的船上会是孙金鼎,不过一想到孙金鼎是靖江王的心腹,朱亨嘉也可能在这条船上,让陈邦傅更是心花怒放,心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陈邦傅领着一帮属下,来到甲板,果然见到了一身大红袍的孙金鼎。
“亲家公,你来的真是太及时了!”孙金鼎一见陈邦傅,热情道。
陈邦傅左右瞧了瞧,拱手道:“不知靖江王可在?”
孙金鼎摇头叹气道:“哎!别提了,靖江王的三万大军一败涂地,此时正乘船逃回桂林。”
一旁的参画胡执恭在陈邦傅耳边悄声道:“将军,看来咱们晚了一步,不如将这个孙金鼎拿下,献于桂王,也是一场大功。”
陈邦傅万万没想到他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孙金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