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志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惊慌声惊醒过来,黄克这两个字好像对原来的朱由榔有着莫大的恐惧,身体不受朱志明控制,不停地颤抖。
朱志明从脑海中搜罗出关于黄克的记忆,这才知道这黄克原来也是大明官员,与吴继嗣同为永州巡检,不过他是副巡检。
张献忠九月攻永州,因永州城墙高两丈三尺(约八米),都是用本地青石为基础,上用本地烧制的大块灰色火砖砌就。而且砌城墙的灰浆是石灰拌上等黄泥,外加本地柿子制成,堪比现在的河沙拌水泥,即使拿钢钎撬,也要花费一阵功夫。
城墙外环绕护城河,有如此坚城,又有湖南巡抚刘熙祚死守城池,即使张献忠率军攻城,也可抵挡十天半月,结果永州城一日被破,皆因黄克开门迎贼入城。
张献忠攻破永州后纵兵烧杀抢掠,死伤无数,幸存的百姓无不想要将其挫骨扬灰,奈何黄克因打开城门迎接叛贼入城,张献忠封他为永州知府,主持永州事务,百姓只能将这份恨意埋在心里,期待着朝廷收复永州。
朱由榔与桂王失散后,几经转转,流落于永州,结果好巧不巧,永州被献贼攻陷。朱由榔原来是桂王之子,从小锦衣玉食,何时受过这等苦,无意中泄露了自己的身份,被人告发,下场自然不言而喻,被黄克擒拿。
黄克擒拿一位明朝郡王,欣喜万分,献城之功,让他得了个知府,再献上一个大明郡王,肯定还得高升。可还未等他把朱由榔送出永州城,就收到张献忠攻打四川的消息。
一位郡王投送无门,黄克见此情形,大失所望,恼怒之下想要杀掉朱由榔,幸得吴继嗣劝阻,言道留朱由榔一命,待张献忠率军返回,再献上去也不迟,活着的大明郡王总好过死掉的。
黄克想想也是,听从了吴继嗣建议,遂命他看管朱由榔,很少过问。
吴继嗣看向躺在床上的朱由榔,禀报道:“王爷,那黄克来者不善,您还是躲一躲为妙,卑职会想办法拖住他。”
朱志明从朱由榔的记忆中了解到黄克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此次过来肯定是要看到自己才会罢休,摇摇头,拒绝道:“吴巡检不用阻挠,等下本王继续昏厥,谅那黄克拿本王这昏迷之人也无办法,只是到时麻烦大夫帮本王一个小忙。”说完,朱志明望向崔于勤。
一直在一旁等着告辞的崔于勤,疑惑道:“不知郡王需要我做何事?”
“等下,黄克要是向大夫询问本王的伤的如何,还劳烦大夫把本王的病情说的严重些。”朱志明拜托道。
崔于勤虽然不知道朱志明为何让他这样说,还是点点头,“既然是王爷吩咐的,自然照办。”
吴继嗣抬头看向朱由榔,虽然脸色依然很差,但是不同已往,从朱由榔的眼中,看不出任何害怕与恐惧,有的只有平淡。这位在他印象中胆小怯懦的郡王,突然感觉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更加陌生,变得更加高深莫测。
“怎么,吴巡检本王脸上有东西吗?为何一直盯着本王看?”朱志明见吴继嗣一直盯着他看,还以为他看出了什么。
吴继嗣这才发现自己的举动不妥,告罪道:“殿下的主意十分好。”
“嗯,就这样办吧!”说完重新躺在床上,闭上了双眼。
伴着一阵嘈杂声,呼啦啦一群人还未等吴继嗣招呼,便闯进了房间。
为首之人,正是那伪知府黄克,带着一众手下。
黄克当巡检时本也是魁梧健壮,可是数月间已经变得大腹便便,
见黄克强闯进门,吴继嗣脸上不见任何不悦,反而恭恭敬敬地行礼道:“不知府尊大人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和黄克搭档多年,吴继嗣深知黄克为人,自私、睚眦必报。
吴继嗣如此识趣,让黄克十分高兴,脸上挂着笑容,但嘴上却说道:“吴兄弟,怎么如此见外,好歹咋们共事这么多年,如今又同为大西王做事,以后不必如此,快快请起。”
“多谢大人”吴继嗣起身说道,“不知大人光临寒舍,所谓何事?”
黄克收起笑容,一双小眼睛看向躺在床上的朱由榔,问道:“本府听说朱由榔昏迷不醒,特地起来瞧瞧这大明的郡王。他这是怎么伤的?”
“这位大明郡王这几月天天做噩梦,谁知昨天不小心跌倒在地,伤了额头。”吴继嗣回禀道。
“哈哈......”黄克大笑,指着朱由榔嘲笑道:“谁能想到这些高高在上的大明王爷如此没用,被本府几句话竟然吓得天天做噩梦,如此胆小,活该这大明朝要亡了。”
躺在床上的朱志明听到黄克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不由为大明朝感到悲哀,大明二百八十多年的威严,已经荡然无存,竟被人如此轻视。
黄克大笑了一会儿,看向正在装模作样为朱由榔的诊治的崔于勤,他也知道崔于勤是永州城有名的神医,“崔大夫,这朱由榔何时能醒?”
听到黄克问话,崔于勤也不敢在他面前装大,恭敬回道:“回知府大人,病人失血过多,此时虚弱不堪,何时能醒,小人也不知?”
“哦?崔大夫可是有名的神医,怎能不知?本府命你一定要救醒他。”黄克霸道的命令道,“还有本府要在新年之前看到这朱由榔出现在我面前,否则的话......”
黄克接着嘿嘿笑了几声,威胁的意思一览无遗。
黄克其中一个手下见自家大人如此关心朱由榔,不明所以,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