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底下,姐妹花和她们表姐被突如其来的威武声吓得瑟瑟发抖,拼命磕头道:“拜见大老爷......”
薛泽宇见到李良弼也拱手行了一礼,他乃是梧州府举人,有功名在身,按照大明定制,在衙门可以不行跪礼。但面对李良弼,他还得表现的恭恭敬敬,以免落得口实。
李良弼是钱大贵的姐夫,又是梧州知府,即使钱大贵目不识丁,但李良弼还是想法设法给他弄了一个生员的身份。
钱大贵见着自己姐夫格外开心,可也知道这是公堂,行礼道:“学生钱大贵拜见大人!”
李良弼点点头,示意钱大贵安心。他认得薛泽宇,也知道他是举人,转而看向一旁的朱由榔。他心里清楚眼前的小子就是捣乱之人,不但搅了他们的好事,此刻见了自己竟然不行跪拜之礼,还直盯着他看,决定当即先给他来个下马威,一拍惊堂木,大怒道:“大胆刁民,见到本官不但不下跪,还敢藐本官!衙役何在?给本官先把此人打二十大板!”
“是!”
两个手拿水火的棍衙役出列,就要拿下朱由榔,一顿乱打。
吴继嗣和赵子杰一直护卫在朱由榔身边,他们要是让区区两个衙役打了朱由榔,那他们这护卫就白当了。
二人劈手夺过了衙役手中的水火棍,将两个衙役打倒在地,厉声道:“放肆!”
众人都被他们的动作惊呆了,大眼瞪小眼。无论如何他们都没料到朱由榔的两个护卫这么大胆,竟然在府衙大堂上,公然袭击衙役,还出声呵斥知府大人。
薛泽宇先是惊讶,然而望向朱由榔,见其风轻云淡,仿佛这一切无足轻重,再联想到朱由榔说话口吻和他的护卫身手不凡,越加肯定朱由榔身份不凡,所以不惧知府李良弼。
李良弼见此情景则是怒不可遏,皱纹、眉毛紧紧拧在一起,一张脸因此扭曲变形。他为官多年,何时审案时发生过这样大胆的事,见大堂衙役一动不动,咆哮道:“混装!简直无法无天,你们还等什么,还不把这三个胆大包天的歹徒给本官拿下,打入大牢!”
好嘛!李良弼借此良机直接将朱由榔三人定为歹徒,打算先将他们打入牢房,只要到了牢房,有上百种酷刑折磨等着他们呢!
两旁的衙役刚才也没反应过来,主要是他们实在太震惊了,听到知府的怒吼,回过神后,一个个紧握水火棍,凶神恶煞扑上来。
朱由榔可不想等下公堂被弄得遍地狼藉,哈哈大笑道:“知府大人竟然连我都不认识了?这是要一顿棍棒真的打下来,恐怕你的官位就保不住了?”
“慢着!”听到朱由榔的话,李良弼高声阻止道。朱由榔的话杀伤力太大,他为官多年处处谨慎小心,不想阴沟里翻船。
李良弼仔细看着朱由榔的脸,惊疑不定道:“本官认识你?”
“知府大人还真是健忘啊!这才几天就忘了?”朱由榔一脸玩味地望着李良弼道。
朱由榔越强势,李良弼越加谨慎,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仔细一琢磨,发现朱由榔的反应的确挺异常。与其说朱由榔狂妄无边,不如说是根本就没把他这个知府放在眼里。
李良弼眯着一双眼,盯着朱由榔一张脸左看看,右瞧瞧,回想着梧州城内有什么大人物,是他不能得罪的,可是就是想不起来,有眼前这么一号人物。
钱大贵看不得朱由榔面对他姐夫还这么嚣张,插嘴道:“大人,此人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您千万不要被此人唬住!”
李良弼闻言也越发生疑,心里觉得朱由榔是在诈他。朱由榔这么一看,眼神确实毫无惧色,但穿得却十分普通,怎么也不像权贵之家出游,一身穿锦衣华服。
“看来还是要我给大人提个醒才行啊!”朱由榔摇摇头,缓缓说道:“正月十五,上元节。”
朱由榔这么一提醒,李良弼心中摇摆不定,从太师椅上起身,走到大堂中间,打量着朱由榔。李良弼离得近了,越看越觉得熟悉,像是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一烦躁起来,在大堂来回踱步,回想着上元节宴席上的每一个人物。
一张张面孔在他眼前浮现,突然,他停住脚步,好似想到一个和眼前嚣张的家伙长得差不多的人。李良弼一步一步慢慢退到朱由榔跟前,再仔细一瞧。
这一看真把他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脸色煞白,浑身控制不住颤抖起来,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道:“下官罪该万死!下官不知永明王大驾光临,罪该万死!”
李良弼话一出口,听在众人耳中不亚于掀起一场惊涛骇浪。他们听到了什么,眼前这个年轻的过分的人竟然是大明郡王。
吴继嗣见衙役还拿水火棍对着朱由榔,高声斥道:“大胆!还不下跪见过永明王!”
衙役们一想到刚刚想要棒打大明郡王,也是得魂不附体,听得吴继嗣呵斥,纷纷扔掉手中的水火棍,双手发颤,跪在地上,哀求道:“王爷饶命呀!饶命呀!”
尤以刚刚两个出手的衙役喊得最大声,磕头磕得“咚咚”作响,其他衙役毕竟还没来得及动手,他们两个可是真的动手了。朱由榔要是怪罪下来,他们死定了,额头磕得出血了,也还得继续磕。
至于钱大贵早已瘫软在地上,听得他姐夫道出朱由榔的身份是大明永明王。钱大贵只觉得脑子天旋地转,心道完了,他竟然派人想要殴打大明郡王,这可是要杀头的罪啊!
李良弼也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