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赋凉的外袍工整的叠放在床上,对着它,她再一次犯了难。
她是该把它还给赋凉,还是把它当垃圾处理掉?
昨天他还嫌她脏,这衣服铁定是不会再要回去了……可如果这样,他又为什么把外袍借她,明明烤一会儿火衣服就能干,可他就是那么做了。
是怕她穿湿衣受凉吗……那既然担心她,是不是就说明,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嫌弃她?
……
饥饿和焦虑双重压迫,子兮只觉得脑袋罢工,身心疲乏。
“叩叩”
思绪被敲门声打扰,她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谁?!”
门外传来儒轻的声音,“子兮,是时候用午餐了。”
“哦,你先去,我马上出来。”将外袍往枕头下一藏,理了下头发就出了门。
在去厨房的路上,子兮还在想如何处理外袍这件事情,也许是想得太入神,全然没有发现儒轻正专注的紧盯着她。
一转眸,突然对上一抹灼热的视线,本就心虚,这会儿也没来得及遮掩,直接大声道,“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儒轻失笑,移开视线,淡淡道,“走快些吧,他们都在等我们。”
“……哦。”
一路无言,儒轻也没有再用那种眼神看过她。
等到餐厅门口,子兮犹豫了。
儒轻顿住脚步,回眸道,“愣着做什么?”
子兮回神,摇了摇头,轻笑道,“进去吧,我都饿坏了。”
迈入餐厅,子兮一眼就看到了赋凉,也一瞬间就垮下了脸。
他已经换上了别的外袍,想来也是根本就没有要向她讨回外袍的意思。
闷闷的坐到餐桌前,她拿起筷子拨了拨面前的菜,突地就没了胃口。
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白饭,片刻之后,猛地甩了甩头。
她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败坏了心情,不是她的作风啊。
想了半天都寻不到害她倒胃口的理由是什么,带着一股未知的怪异情绪,她开始了自我怀疑。
花翎见子兮奇怪,疑问道,“你怎么了?早餐都没吃,现在不饿吗?”
子兮抬眸,一见到花翎就全明白了。
把筷子一放,很不客气的数落道,“你说说你做的都是什么菜,除了绿叶子还是绿叶子,当我是毛毛虫啊?”
就是嘛,菜色不好,胃口自然不好,整天面对素菜,她能吃得下才怪。
对!
肯定是这个原因!
花翎一听也来气,“你还有脸说,大早上的留我一个人在厨房,我一个管你们这么多人的饭,有得吃就不错了,你还嫌这嫌那。”
“有本事做还没本事听批评啊,就这道菜,简直不是难吃能形容的。”嫌弃的撇了撇嘴,继续道,“你说你有手有脚,味觉尚在,怎么能做出这么难吃的东西。”
子兮随意一指,花翎却笑了。
“那是栀妸做的。”
子兮倏地收回手指,假笑两声,弱弱道,“其实也没那么差,我刚刚胡乱指的。”
栀妸放下筷子,别扭道,“我以后会好好学。”
子兮紧咬嘴唇,看花翎笑得花枝乱窜,再看栀妸面露尴尬,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赋凉看子兮窘迫而立、表情凝固的模样,忍不住低笑出声。
一直看着赋凉的淳于妤攸微微动容,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当然这笑,只是受了心上人的感染罢了。同理,看到露出笑容的淳于妤攸,大空亦拂去了内心的沉闷。
犯了错的子兮自知无法弥补,偷偷坐下来埋头扒饭。
“老婆子,你家的贵客可有告知你村长提早了三伏节!”
老婆婆将筷子放下,迈出门的同时惊喜道,“三伏节?提早了?”
来人一边数着手中的白衣裙,一边回道,“明日三伏节,村长要我们同村与外来客一同欢庆。给,你们的衣裙我都准备好了。”
老婆婆快步上前,笑着接过,“好,真好。这大热天我就盼着三伏节,大伙儿一块乐一乐呢。”
“好嘞,我还得去给村民送衣裙,您先回去歇着吧。”
老婆婆连声应和,站在路边送来人离开后才转身进门,拿着一堆衣裙乐呵呵的朝众人道,“三伏节是咱们村子最热闹的一天,村长有心,特地将节日提前,好让你们不错过这一与村民同乐的盛事。”
“三伏节,那是什么?”花翎咬着筷子,兴致缺缺。
子兮挑着碗里的饭,心早就飞去了明日,强压住雀跃的心情,抢在老婆婆之前开口。
她把从村长夫人那听来的有关三伏节的习俗和传统的故事娓娓道来,再加上她刻意添加的新鲜元素,直听得众人都入了迷。
听着子兮的激情演讲,花翎的眼睛越来越亮,起身从老婆婆手中拿过白衣,“明日我定要把白衣染成花色!”
“好,都好。”老婆婆笑得开怀,一听到过节的消息,她脸上就再没消失过笑容,“来,把各自的衣裙拿去,明日穿着它过节,看看谁能将衣裙染得最鲜艳。”
花翎帮着老婆婆分发衣裙,绕着桌子走了一圈,她几乎是每个人都照顾到了,唯独走到大空跟前就止步不前,随手丢了两件给他,其中一件明显是淳于妤攸的。
花翎不喜淳于妤攸,这点大空清楚。
“提前三伏节是村长临时起意,为了明日的盛会,整个村子的妇女都在cǎi_huā磨粉,我估摸着她们忙不过来,要不一会儿我们去帮帮她们?”
“好,加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