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
睡梦中,一声又一声的姑娘好似一个催命符,子兮动了动眼睑,再次转醒。
婢女见子兮醒来,忍不住兴奋道,“姑娘您看,这大红的嫁衣多好看呀。”
子兮眨了眨眼,硬撑起虚弱的身子,摇头道,“我不要穿,你拿走!”
“姑娘,时辰快到了,您必须准备准备了。”
“我说了我不穿!咳咳咳……”
婢女忙着帮子兮拍背,“姑娘,您犟什么,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今夜,您一定是要嫁给孞禾公子的,孞禾公子只是身子弱了点,要说品貌,决不输外面的世家公子,姑娘能嫁给我们公子,也算是修来的福分。”
“要嫁你嫁!”带着怒气吼了一句,她抬脚就要下床,可惜身子乏软无力,没动几下就要往地上瘫去。
“姑娘小心。”婢女眼明手快,迅速接住了她,“姑娘,孞禾公子哪里都好,您为什么不愿意呢?”
“我管他好还是不好,我就是不愿意,没任何理由。”
“叮”
“嘶……”
“叮”
“啊,痛。”
“姑娘您怎么了?”
子兮揪着领口,满脸冷汗,“你没听到什么声音吗?”
“声音?什么声音?”
子兮认真的看了婢女一会儿,见她面色如常,不似说谎。
“叮”
“又来了。”她头痛欲裂,奋力揪着婢女的衣袖,“好痛……”
“姑娘,姑娘……我先扶您去床上歇着。”
依靠婢女的搀扶,子兮才勉强上了床榻。
“叮”
子兮按着脑袋,入府的片段在脑海中流窜,杂乱无章、繁杂跳脱……
“姑娘,您到底怎么了?”
婢女焦急的喊着,可她耳边却不是她的声音。
……
“姑娘与孞禾一见如故,我当真欣慰。”
“姑娘何必出府,我这儿难不成还会亏待姑娘不成。”
“那是自然,他是老爷的孩子,自然也就是我的孩子,他的终身大事,我怎能撒手不管。”
“我与你说这些,自然是看上你了。”
“你要走?”
“你想走为什么不早说,你知不知道,再过几个时辰,我们就要行礼了,你又知不知道,现在全府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你现在跟我说你要走?”
“是不可随意,就是因为随意不得,事已至此,我们都没得退路。”
“爱?”
“你要爱?”
……
“姑娘,姑娘……”婢女用力抓住子兮,她怕她挣扎会伤到自己,“姑娘,您到底怎么了?郎中,我这就去请郎中。”
“叮”
子兮蜷缩在床上,每一声“叮”都让她暴躁异常,孞禾的话犹在耳边,迟迟不愿消散。
“叮”
子兮精疲力劲的躺在床上,婢女还未出门又退了回来,看着她,怯生生的喊了句,“姑娘,您没事吧?”
赤眸微睁,眼皮阖上又张开,看着满室火红,用手撑起了身子。
婢女一见,立马去扶,“姑娘,您吓坏我了。”
子兮的手指触到了一旁的喜服,她垂眸望去,又将手指放到了眼前,那里有一个小口子,是她刚才不小心划破的,现在结了痂,不留意看发现不了。
婢女以为她还在看喜服,于是试探性的问道,“姑娘,要换上吗?”
子兮看着空旷,愣愣的点了下头。
婢女一喜,忙拿起喜服,也不管她为何一反常态,突地没了脾气。
喜服加身,镜前的女子明艳异常,可她的眼神却少了光彩,只是失神的望着铜镜,一旁的婢女满脸娇笑,拿着胭脂帮她补妆,新娘的脸色已经很好了,可婢女却好似看不见似的,一遍又一遍的为她上妆。
“叩叩”
“来了。”婢女将胭脂放下,迈着小碎步去开门。
门外等着的还是那个仆人,他探头看了眼里屋,再朝婢女问道,“都准备好了?”
“都好了。”
仆人点了点头,冷着脸走远了。
婢女将门阖上,回身走到子兮身边,端详了好一阵才笑嘻嘻道,“姑娘真好看,孞禾公子见了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子兮动了动耳朵,喃喃念道,“孞禾。”
“是啊,孞禾公子正在等着您呢,等时辰一到,就有人来接您了。”说着,婢女去架子上拿来了红盖头,挑着面儿给新娘盖上,“仆人已经去请了,姑娘再耐心等等。”
子兮没有反应,盖着红盖头,安静的站在原地。
“簌簌……”
“这么快?”
婢女去查看门外的动静,刚打开房门就没了声响,就连脚步声都没了。但也只是一瞬,脚步声便由远及近,直接到了子兮的面前。
“唰”
红盖头应声掀起,被来人扔去了角落里。
子兮缓慢抬眸,直直的撞进了来人的视线里。
赋凉怒不可遏,看着她喝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见子兮发愣,他也懒得再多说,衣袖一甩,不耐道,“跟我走。”刚迈出两步,见她迟迟不动,又烦躁道,“你究竟在闹什么!”
子兮愣愣转眸,无神的望着他,良久启唇,“我不走,我要等孞禾。”
赋凉面色一沉,直视着她的双眸,缓步走近。她的眸色赤红,有如火焰燃烧,这是火狐的特点,他一早就清楚,可是她赤眸中的浑浊,又是在何时染上的?
“胡子兮!”
子兮只是动了动眼睑,看着他喃喃道,“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