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王不在卿息宫量身,跑来子兮的小院作何?”夫人也是冷冷的一声,吓得喜婆和小工更是瑟瑟发抖。
夫人如此语气,她们当真从未见过。
赋凉瞥了眼呆愣在旁的子兮,轻哼道,“日前本王遭受纠缠,且不论那些言论是真是假,为此困惑了几日。今日量身之事将这婚事成了板上钉钉的铁事,原以为哭天抢地的撒泼会发生,没想到这小院的主人倒是配合得很。”
子兮听出来了,赋凉是在说风凉话呢,敢情他以为她是欲擒故纵、心机深沉?
子兮挑眉一笑,朝夫人靠近了些,壮着胆子回道,“三日后就是你我的大婚之日,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嫁予凉王我为何要哭天抢地,论撒泼也没人能治得了我,我今日如此配合,还不是看在你长得不错。”
子兮憋着笑,看赋凉吃瘪,人生能有几回。
夫人再次被子兮逗笑,不由帮腔道,“子兮说得没错。妖界早有传闻,他们对你两的婚事津津乐道,说你们相陪得很,多是赞美之词。”
赋凉冷眸一眯,直盯得子兮垂下了脑袋。半响,他玩性大起,笑道,“如此甚好,王后的位子你好生坐着,往后后宫三千,到时,你莫哭天抢地才是。”
子兮一阵恶寒,抬起眼眸直视着他,咽了口唾沫回道,“需不需要我亲自筛选为你选妃,看男人的眼光我不知道是否算得上好,但看女人的眼光我绝对是一流的。后宫三千没什么,个个姿色才重要,你说对不对?”
赋凉收起玩笑,瞪视着能说会道的某个女子,某个女子也不再犯怂,昂着头回瞪。
夫人听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早就头大了,这会儿也顾不得他们是否动了真章,只以为是小两口拌嘴,于是随口说了句,“既然凉王撇下卿息宫的裁衣匠,不如就用这小工代为量身吧。两件喜袍出自一人之手,我更放心。”
小工一喜,偷偷抬眸瞄了眼赋凉,只一眼,她的俏脸便染上了红晕。
喜婆也附和,“喜袍成双成对,出自一人之手甚好,夫人请放心,我会盯着她连夜赶工,定能让凉王、王后满意。”
夫人点头,看了两眼仍在对峙的“夫妇”,摇了摇头退出了内室。
子兮和赋凉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率先收回视线的意思。
小工围着子兮随意的量了几下,接着带着羞红的俏脸,慢慢朝赋凉挪步而去。
子兮僵直着手臂还没放下,眼看小工不再搭理自己,忙出声提醒道,“方才还有那么多地方没量,这会儿怎如此敷衍了事。”
小工头都没回,绕到赋凉身后,拿出尺子帮他量肩,边量边柔声对子兮道,“王后大可放心,您的尺寸我都记着住了。凉王今日来得晚,我且先将心思全放到他的身上才好。”
子兮扯了扯嘴角,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什么量身,我看是吃豆腐才是。”一边嘟囔,她在里屋转悠来转悠去,眼角瞥到梳妆台上的小盒时,突的又绽开了笑脸。
她快步走到梳妆台前,装模作样的往前一坐,拿起胭脂往脸上涂抹起来,好一阵装腔之后,她避开众人视线,偷摸着将小盒藏入袖中,再用长袖遮挡,将其挪到了台面下。
“王后,您快些帮着点凉王,量身琐碎,多搭把手好尽快结束。”
喜婆说着就将子兮拉起身,她来不及将小盒藏好,只得用脚往里踢深了些。被喜婆拽着,她跌跌撞撞的来到赋凉面前,一抬头,火红的半边脸将两人皆吓了一跳。
小工的尺子应声落下,慌乱下,她忙跪地求饶,“凉王,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
“罢了。”赋凉摆手,示意小工继续量身。
他看着眼前半张脸红得反光的子兮,莫说将小工吓到无法量身,就连他也免不了受了惊吓。
他蹙了蹙眉,无奈轻叹,对着子兮嫌弃道,“这胭脂被你如此浪费,不甚可惜。”
子兮下意识抬手摸脸,指腹轻触之地,皆是血红。
刚才为了掩护首饰盒,她作势补胭脂,没想到一心二用不适合她,现在的她实实在在的成了个大花脸。
“哎哟,快些去擦擦,这脸着实可怕得紧。”
喜婆将手帕递给子兮,她接过后便粗鲁的擦着,无奈没有清水相融,她的脸越擦越粘稠,比起先前更多了份滑稽。
赋凉忍俊不禁,为防止笑声溢出,他瞥开眼眸不再去看她。
小工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立在一旁掩嘴轻笑,喜婆受不得子兮的迷糊,这会儿正一惊一乍的帮着她擦拭起来。
“都说王后没有架子,如今一见果真不假,但成了后宫之主,往后可不得如此随性,举手投足皆要小心,莫让人捉住痛脚,叫你不得好过。妖界往后有此主母,真是叫人又喜又愁。”
子兮听着喜婆的话,尴尬的笑了笑,低声道,“我尽量注意。”
喜婆勉强将子兮的脸蛋擦拭了干净,还留有的一些小印记她也懒得管了。收起手帕,她朝小工示意,“快些回去,你今明得赶两件喜服,莫再磨蹭。”
“是。”小工收起尺子,在白娟上快速的记录下尺寸,接着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跟着喜婆离去。
待两人走远,子兮挑眉道,“我看那小工不错,长得眉清目秀不说,对你也算有点心思。方才为你量身,她偷摸着笑了不知多少回。我看后宫三千中得为她留一个位子,将来你这长袍加身,每日可换一件全新的。如此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