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遇到那么多糟心事,我不认命不行啊。唉……”
“遇上什么糟心事了,说来听听。”
子兮叹了口气,往桌前一坐。大空也大大方方的坐下,自在的为自己倒了杯茶。
“我经历了百姓反动、兵荒马乱、凶兽复仇……总之,很不愉快,而且也害了一些无辜的人。”
大空心下了然,见她闷闷不乐,放下茶盏,宽慰道,“万事皆有定数,若他命不该此,便不会遇到你。”
子兮瞳孔微动,颤了颤眼睑,抬起眼眸,“是吗?”
“人界本就是不堪一击,兵荒马乱都能死一片百姓,如此执迷不悟,迟早死绝了……”
“呸呸呸……胡说什么!”
花翎刚想为自己倒茶水,见子兮怒气盛盛,不由自主就收回了胳膊,老老实实的坐在一侧,垂眸不语。
子兮没好气的瞟了眼花翎,将桌上花翎刚为她倒好的茶水一饮而尽。
“烫……烫死了。”
“慢点喝……我又不是凉王,没办法帮你把茶水弄凉……”
“啧!”子兮一个眼神瞪去,花翎就又没声了。
“呵呵……”
大空掩面而笑,想起当初赋凉被子兮气到冰冻卿息宫就好笑。
“笑什么笑!人类的性命对你们来说就这么廉价吗?他是我的朋友,他为了我牺牲,我很内疚、很愧疚,我甚至想要为了他去跟凶兽拼死一搏,若果赋凉来得不及时,说不定我也早就死在了那只凶兽手下。就算这样,你们还笑得出来吗!”子兮倔强的擦去眼泪,别开脸不再理会二人。
她知道自己的怒气莫名其妙,但就是控制不住。
“子兮……”
花翎动了动嘴唇,无奈说不出安慰的话。
“区区一个凡人,你要为他不平到何时。”
“凉王!”花翎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拉起大空就往门外跑,“凉王,我们先出去了。”
大空朝赋凉使了个眼色,之后便随着花翎出了房门。
子兮用力擦着眼泪,知道赋凉在身后,可就是不回身。
赋凉将气势收了收,叹道,“凡人命数不过几十载,今次他为了你,也算是做了件善事。”
“你知道什么!我不用他救,他这辈子还没过好呢,为什么就让他去为下辈子做打算。我情愿他从来没遇到过我,好好的过完这一生。”
“好了,别哭了。”
子兮吸着鼻子转身,瞪着赋凉道,“如果我不是火狐,我只是个区区人类的话,是不是早就死了!横七竖八、尸骨无存,你根本连看都不看一眼!”
赋凉有些不快,但一看见子兮哭红了的双眼就**怒气来。
“够了,胡闹也要适可而止。”
子兮蹭的起身,“我没有胡闹!我就是讨厌你们高高在上的冷漠。你说我人性尚在,即便是贪婪,我也很乐意。人性,不仅仅只有恶习,还有很多很多美好的东西,比如亲情、友情、爱情。呵,你怎么会懂,你从不会唤你母亲一声娘亲,也从不会可怜天下人性命。在你眼里,每一条珍贵的性命都只是区区凡人而已!”
赋凉眸色一变,冷声喝道,“够了!”
子兮喘着粗气,眼眶中的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但她就是不妥协,昂着头一瞬不瞬的盯着赋凉。
最终,还是赋凉率先移开了视线。
他一甩衣袖,临出门前丢下一句,“顶撞本王、满口胡言,本王罚你在此闭门思过。”
子兮盈着怒气,未等赋凉走远,兀自起身回房,趴在大床上生起了闷气。
赋凉无奈轻叹,摇了摇头,步出了小院。
……
止辛阁。
淳于妤攸端坐在铜镜前,看着脸上生出的细嫩白肉,心情终于好过了些。她听从大空的安排每日服药,当真见效奇快。
新进房的丫鬟也是大空叫来的,有了她的服侍,这止辛阁总算是恢复了点模样。
“主子,喝药吧。”
淳于妤攸轻颔首,从丫鬟手里接过药碗,昂头将它悉数吞下。
“熹侬,近日这房外怎如此热闹?”
被唤作熹侬的丫鬟接过药碗,一边收拾一边回道,“狐族天女随凉王而归,夫人今晚设宴迎她,我头先去品味轩拿药,见着了好些稀罕玩意儿。今次的晚宴,可算是近年来难得一见的大阵仗。”
“狐族天女?栀妸?”
“嗯,是叫栀妸。听闻已经在鸾仙殿住下了,在那伺候的丫鬟传话出来,说她这次回来是要与凉王成婚,这婚事还是由天后所赐。”
淳于妤攸蹙了蹙眉,天后赐婚?那岂不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你下去吧。”
“是。”
待熹侬走后,淳于妤攸再次陷入了沉思,她这副模样,已经持续了很多日了。
大空隔着窗叶看她,良久,如来时那般悄无声息的离去。
日落西山,夜色缓缓升腾,只是片刻,弯月便挂上了枝头。
子兮仍然趴在大床上,这会儿终于是气消了,片刻后,她慢悠悠的转到了院子里,随手摘了颗果子,也不吃,只是握在手里把玩。
她在花翎休憩的洞口张望了几眼,碍于尴尬,挠了挠脖子才唤道,“花翎……”
没有回应。
敢情自下午离开小院过后,她就没回来过?
这么反常,难不成是生气了?
子兮甩了甩脑袋,将各种猜疑抛去。转转悠悠、转转悠悠,最终还是出了小院。
去他的闭门思过!
宴会厅的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