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这人正是陈灵。
陈灵来到了就武旁边,脸上的表情不悲不喜,显得沉稳而干练,他略略扫了一眼一旁忧心忡忡的葛老,以及一脸愤愤不平又浑身挂彩的就武。
而葛老身后,还藏着一个精瘦的小个子,这个小个子脸上显得很是沮丧,在见到陈灵后,一张脸就埋得更低,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陈灵在这一扫而过的过程中,一些事已了然于胸。他并没有理会站在场中,眼高于顶的魏冲,而是径直跃过他,瞧向了一直沉默寡言,身着金灿灿的金衣中年男子。
陈灵认得这就是金玉满堂独有的“校服”,整个白玉京也只有金玉满堂这一家敢如此招摇过市。
而这个金衣人脸上挂笑,显得平易近人,但也恰恰是这种态度反应了他内心的优越,他的笑容是蔑视,他不说话也只是不屑。这种胜券在握,高不可攀的嘴脸让陈灵心中不舒服,而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捣鼓出来的物件儿被没收、被糟蹋,看着就武被打,身后这群贫民被欺压,这心中也就益发不爽了。
在以往,陈灵绝不可能一时半会儿就有办法对付这种人,就算自己站在这里,恐怕也讨不得半分便宜。
但现在,就两说了。
陈灵忽然无声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容竟比那金衣男子还要阴沉,比魏冲还要放肆几分。
魏冲和那金衣男子显然没有想到来人突然发笑,金衣男子目光连闪,面上还没有什么表现,但魏冲却早已忍不住了。
这毛小子凭什么发笑,有什么资格去笑,难道方才就是这小子暗算自己?难道就凭一只骷髅手就敢如此托大,笑话!
魏冲一张黑脸是益发青紫,一股无名火“噌“地窜上了脑门,他觉得这是低等贱民对堂堂神将司一员的蔑视与侮辱!
魏冲端起八棱金瓜锤前脚刚跨上一步,不承想对面就武立马拦上前来,摸着光头瞪眼道:“来来来。要打我奉陪!”
“滚开——!阻拦城防司,罪同谋逆!”
魏冲的想法很简单,他要用手上三百斤的瓜锤敲碎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脑袋,然后一把抓走弃文,完成上头的交代,他受够了。
可谁知,金瓜锤刚想举起,身旁那钱无用的一只手已稳稳压在了锤面上,魏冲试着挪开,却赫然发觉这手中的八棱金瓜锤竟纹丝不动!
“你想怎样!”
魏冲大喝。
钱无用只是冲魏冲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反是细细打量下弃文带来的陈灵,跟着居然罕见地收起了架子开口道:“弃文大师,敢问这位小友姓谁名甚,难道是大师的同门?”
弃文还没有说话,陈灵已径自一步来到了钱无用的面前站定,两只眼睛就这么盯着他发笑。
钱无用心中一凛,他倒不是怕了这个年轻人,而是这人是同弃文大师一道来的,那么打狗自然也需要看看主人,二来,这年轻人的面相居然有几分熟悉,可他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碰见过。
而此刻那葛老身后的精瘦小个子突然蹿上前来,大声叫嚷道:“什么助手,我告诉你,你们感兴趣的这些蜂窝煤和蜂窝煤炉都是他造出来的!”
说罢,这精瘦小个子挺了挺胸,一脸骄傲,仿佛东西是由他造出的一般。而他身旁的陈灵却是眉头一皱,面色微沉。
钱无用起初听了这话是一百个不信,但看着包括弃文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提出异议后,这心里就益发敞亮,一双豆子般的小眼更是绽出一道精光,略一迟疑,已飞快再次拱手。
这次他居然微微低头,作出一副折节下交的姿态:“敢问小友仙乡何处,姓谁……。”
“啪!”
突然,一道响亮的耳光声将钱无用后半段想好的说辞悉数打得粉碎。
众人晃过神来,就见钱无用右侧腮帮子上已迅速高高肿起。
陈灵这冷不丁的一巴掌是又快又狠,钱无用两眼一突,怔住,他完全没有想到来到自己居然回挨上一耳光!
他为什么敢打,凭什么就敢打!
晃过神来的周围人又瞬间“懵逼”,葛老和弃文就武的脸色瞬间急变,就连那些身后训练有素的官兵一个个均都傻了眼,慌忙拔出佩刀,而那魏冲也是一愣,但旋即就有些幸灾乐祸了起来,不得不承认,这一巴掌就算是自己也绝对不敢打的,但这年轻人居然动手了,格老子的,有种、嚣张,够味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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