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黄道大厦,封艾便马不停蹄地来到了马路边的公用电话亭,掏出了口袋里的纸条,一个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喂,特雷西小姐吗?是这样的,我是玛丽安娜的侍应生,玛丽安娜她……”
“噢,是这样啊……好的,没事,麻烦你了!”
“喂,是明方先生吗?我是玛丽安娜酒馆的侍应生,对,对,我想要问你一点关于玛丽安娜的……”
“喂?沃伦先生吗?我是玛丽安娜酒馆的……对,我是封艾,是的,我也很难过,所以我想要稍微问一下她家里的事,如果您知道的话……”
“喂?维奥莉特小姐是吗?我是封艾,对,玛丽安娜酒馆的,不不不,酒馆现在已经不开了,是这样的……”
封艾郁闷地挂上了电话,他已经打了几十个电话,玛丽安娜的熟客们的反应都是差不多,从电视上听说了事件的会表示同情,没听说的则显得很是震惊,然后便是表示自己很遗憾,开始安抚封艾,问及玛丽安娜一些身世背景的问题的时候,却都是一问三不知。
“就算是大海捞针,也总要试试的。”
封艾悠悠地叹了口气,从兜里又掏出一枚艾斯币,塞进了收银筒里,完全没有留意到身后等着打电话的人群已经排了好长的一条队伍。
排在最前面的大胡子终于忍不住了,狠狠地拍了拍电话亭的玻璃门,隔着玻璃门听见他嗡嗡的抱怨声:
“喂,你还想打多久?别人不用打电话的啊?电话亭你家开的啊?”
封艾略一分神,按错了电话号码,恼火地挂上了电话,噌地打开玻璃门,爬满了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那西装革履的大胡子,大胡子顿时被他的眼神镇住了,身子都矮下去了半截。
封艾气势汹汹地冲着大胡子吼道:
“吵什么吵!没见过和老婆吵架的啊!老子打电话不用钱啊?你们这帮家伙,自己不去找别的电话亭,又这么多废话!”
大胡子汗颜道:
“但是,我在这等了半天了,你还不走……”
“我何止不走啊!从现在开始,我打完一个接一个,call完我老婆call我二姨奶,call完二姨奶call我三姨太,老子有的是艾斯币,你吹啊!你们这帮家伙,斜眉瞪眼的一个个鬼哭狼嚎什么?找揍啊!我看你们都活腻了是吧!”
一条队的人都被骂傻了眼,一个地中海气道:
“走就走,大不了换个电话亭,大中午的就遇到神经病,真晦气……”
封艾怒道:
“我气你妈-的头啊!你要是再不走,我连你剩下的头发都拔光,老**!”
一个头发烫的五颜六走出队来,朝封艾甩了个兰花指,娇嗔道:
“小哥哥,你这样就不对嘛……”
“我对你姐姐的螺旋老母鸡啊!顶个花里胡哨的鸡冠头,叫春呢?大清早的出来给老子提神的还是帮老子辟邪的啊?”
那炫彩小哥呆在了原地。愣了几秒钟,才掩面而逃。
这时候,另一个身材魁梧,一言不发的壮汉也转身欲行了,封艾极为泼辣地“哼”了一声:
“亏你长得牛高马大的,连句声都不敢吭,活该你做一辈子苦力,累死你个王八蛋!”
所有人都被封艾骂跑了,还剩下那个西装革履的大胡子怔怔地没有反应。
封艾又怒从中来,猛一探手伸向那人,薅下来一大坨胡子:
“别以为你胡子多我就不打你!”
大胡子捂住自己秃了一块的下巴,呆呆地站了一会,才含着热泪奔逃而去。
封艾把那坨毛茸茸的胡子随手揣进了口袋,转过身去又开始打电话。
“喂?爱德蓝啤酒酿造厂是吗,咳咳,我是艾斯兰大学城区警察分署的警长,怀尔德,现在有一些关于玛丽安娜酒馆的事情要问你们……”
对付这些厂商,假扮素未谋面的怀尔德警官简直有奇效,没过一阵,对面就极为配合地将近段时间玛丽安娜的进口清单通过电话亭传真了过来,然而出乎封艾意料的是,玛丽安娜的进口清单相当的干净,完全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封艾已经相当疲惫,但依然没有放弃,他又重新掏出那堆小纸条,一个个电话打了过去。
时间飞快流逝,街道上车水马龙纷纷攘攘,整个世界都是在流动的,车与人与交通灯与西落的太阳都在流动,唯有电话亭和电话亭里的封艾是静止的。
从中午一直打电话到下午,总共打了五百多个电话,几乎花光了封艾带出来的所有艾斯币,一无所获。
封艾的嘴唇干裂,眼睛通红,可他依旧没有放弃,他精神已然彻底麻木,掏出了最后一张电话纸,上面列举的熟客名字中,有一个极为显眼。
马尔科。
“喂?马尔科先生吗?是这样的,我是玛丽安娜酒馆的封艾……”
“嗯,你好。”电话那头传来憔悴的声音。
“请问,你知道玛丽安娜的死讯了吗?”
“知道了。早上看了新闻。”
封艾深吸了一口气,机械性地重复着那个问了无数遍的问题:
“那……你知道有关玛丽安娜身世的信息吗?”
封艾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马尔科说什么他都不会再有失望的情绪了,可电话那头的马尔科却是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犹豫着道:
“我之前追求她的时候,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了解过一些……”
……
封艾飞奔着回到旧公寓里,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