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城区,中心法庭。
肃穆庄严的会堂座无虚席。
高达上百人的陪审团成员,无数举着相机的记者,还有一些有名有姓的权威人士,神情严肃的怀尔德警长,带着假发的老法官,负责尸检的医生,打官司的律师……
所有人齐聚在此,议论声此起彼伏。
因为今日要审判的嫌疑人,是艾斯兰帝国的三皇子。
克莱希正坐在被告席上,被持枪的警员押解着。他的嘴上戴着铁制的特殊口罩,像是马嚼子。这是艾斯兰帝国的特殊法例,嫌疑人在非辩解阶段,将通过这种方式剥夺在庭上发言的权利。
克莱希依旧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物会让他失落,哪怕自己已经身陷囫囵。
场上议论纷纷,人们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帝国的皇子真的出现在了法庭的被告席上,人们也不敢相信,嫌疑人竟会是向来与世无争的三皇子。
“肃静!”
法庭锤的响声在庭里回荡,场上渐渐安静,老法官扬声道:
“开庭。”
……
法庭的正门处,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人们推搡着想要靠近一点了解庭审的经过,保安们拉起了警戒线,吃力地阻挡着混乱的人群。
相比起来,后门的安全通道却安静得多,只有两名保安持着冲锋枪守在大门处,靠着闲聊打发无趣的工作时间。
这时,一个年轻人推着轮椅,忽然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轮椅上坐着少女,穿着红色裙子,金黄色的头发带着些许湿气,柔顺地披散在肩头。
一名保安走上前去:
“你们两个,来这里干嘛的?这里不许闲杂人等内进。”
那年轻人朝保安笑了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咧起一口大白牙。
“不是不是,我们是来……的。”
说到“来”字的时候,年轻人十分夸张地做了个奇怪的口型,却没有发出声音来,保安疑惑地往前倾身:
“你说什么?”
“呃……你没听见吗?”年轻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挠了挠脑袋,无辜道:
“我们是来……的啊!”
年轻人又重复了一遍那个奇怪的口型。
那保安皱着眉头,凑过身去,不耐烦道:
“你能不能说大声点?”
年轻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仔细地在他耳边说道:
“都说了,我们是来砸场子的啊!”
保安猛地一惊,还没回过神来,年轻人忽然极迅捷地一击膝击,毫不留情地踹中了那名保安的下阴,保安面目狰狞地瘫倒在地。守在门口的另一名保安见状,急忙端起手里的冲锋枪,正待开枪,却见一道细细残影掠过,旋即他的右手传来一阵钻心剧痛,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子随着他手里的冲锋枪滚落到了台阶下。
保安将右手捂在怀里,正想冲上去捡回那把冲锋枪,没想到年轻人的速度更快,眨眼间便来到了他的身前,势大力沉的一拳直接砸在他的脾脏处,保安嘶哑着呻吟倒下。他意识恍惚地抬起头来,迎面撞上年轻人笑眯眯的脸庞,他右手的手套忽然闪过一丝蓝光,手里拿着一块白色的毛巾。
“给你放两个小时假,开心吗?”
……
“现在请原告陈词。”
原告席上的怀尔德警官闻言,走了出来,整理了一下领结,正色道:
“警署于6月18日接到市民报案,称玛丽安娜酒馆的老板,即玛丽安娜·莫里森女士惨遭杀害,被残忍分尸。我们接到案件后,第一时间赶往现场采集证据,进行尸检,结果却一无所获。坊间传言是刽子手杰克所为,但经过长时间的反复调查,我们发现了一个疑点:根据尸检报告,玛丽安娜女士的死亡时间应为6月18日上午,而那段时间内,从黄道大厦周围调取的18个监控录像都没有可疑人物从黄道大厦内离开的迹象。”
“而就在6月18日凌晨,克莱希……殿下来到了大学城区,在黄道大厦旁丽舍道22号的府邸入住。为尊重皇子的隐私,交通署已在17号当天开始暂停了该街道监控摄像头的录制。”
“问题就在于,这个丽舍道的摄像头,正是黄道大厦周围摄像头的一部分。该摄像头暂停了录制,就成为了街道唯一的监控死角。由此排除可得,凶手于18号上午杀害了玛丽安娜小姐,将其分尸后逃逸,唯一的逃逸方向只有克莱希殿下所住的府邸。”
“我们随后又调查了府邸周围的其他摄像头,皆没有可疑人物出入的痕迹。因此,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三皇子涉嫌包庇杀人逃犯,干涉刑事侦查。”
法官听罢,转头看向另一边的克莱希,说道:
“被告克莱希,现在并非被告陈述阶段,但你仍然保留通过按钮进行是非回答的权利,我现在要向你确认几个问题。”
克莱希眼神平静,戴着镣铐的手伸向身前的台子,按下了写着“是”的按钮,电子合成音的广播随着屏幕上的“是”字响起。
“你是否于6月18日凌晨入住了丽舍道的府邸?”
按钮再次按动,电子合成音响起:“是”。
“6月18日当天,案发的那段时间,你是否仍然在府邸中?”
“是。”
“你可曾于18日当天,在府邸附近见过可疑人物?”
这次,克莱希按下了代表“否”的按钮。
“你是否有证据证明,凶手的逃逸与你无关?”
克莱希沉思了一阵,按下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