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楠的呼吸陡然加,她甚至迫不及待的渴望着齐格菲尔德能够说出一些她期盼已久的消息,然而她很快便失望了,因为齐格菲尔德还是非常冷静,就连那双几乎与父亲一模一样的黑色眼眸中也只是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同情。
“是啊,现在我也只能靠安慰自己来面对现实了。”齐思楠黯然道。
“愿上帝保佑您能够早日找到自己父亲的下落。”齐格菲尔德在自己胸前划了一个十字。
“小齐,你过去究竟是干什么的?”齐思楠不死心的看着他。
“我是个孤儿,长大以后爱上了写作,我还是个军事爱好者,现在我来到中国打算写一本关于历史转折期的小说,除此之外我还热爱音乐,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倒想向您请教一些音乐方面的知识。”齐格菲尔德巧妙地做出了回答。
齐思楠略显失望的点了点头,便将目光放在了客厅的一架钢琴上:“你平时经常弹钢琴吗?”
“偶尔我也会弹几曲子放松一下,不过和您相比肯定差远了。”齐格菲尔德笑道。
“齐阿姨,其实戈飞的钢琴演奏水平非常高,我甚至觉得他完全可以去开演奏会。”为了帮助齐思楠摆脱对往事的痛苦回忆,秦雪主动提出了建议:“我看这样好了,正好您今天也在,不如让他为您弹一曲子换换心情吧。”
齐格菲尔德眉头微皱,但是却又不好驳斥未婚妻的好意:“好吧,如果您有时间的话,我也不妨班门献丑一把。”
齐思楠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便抱着洋娃娃坐到了沙上。秦雪匆忙贴着齐格菲尔德的耳朵小声说:“挑好听的,让齐阿姨高兴一下。”
齐格菲尔德微微颔,脑子里却有些乱糟糟的,和姐姐的意外相遇让他心中五味杂陈,根本找不到快乐的感觉,更别提挑选一欢快的曲目了。他下意识的按下琴键,奏响了一支很久没有演奏过的曲目,这支曲目没有名字,是小时候母亲教会他的第一支曲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在演奏这曲子时总是会不由自主的落泪。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渐渐淡忘了这支充满哀怨的曲子,只是由于姐姐的突然出现才让他又一次奏响了尘封已久的旋律。
随着哀伤的旋律在客厅里回荡,秦雪心里开始憋着一口气:“讨厌的戈飞,齐阿姨的心情本来就不太好,可是你竟然还弹这么悲伤的曲子,这不是明摆着要刺激齐阿姨吗!”她越想越生气,正要起身让齐格菲尔德停止演奏,却突然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齐思楠竟然瞪大了眼睛,仿佛正在被某种不可思议的事情深深震撼。
“齐阿姨,您不要紧吧?”秦雪担忧的小声问道。
“不,我没事……”齐思楠的嘴唇在颤抖,“我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机会听到这曲子……”
“?”秦雪愣住了,但是齐思楠再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聆听着演奏。
一曲终了,齐格菲尔德转过身露出了带着歉意的笑容:“对不起,好久没有演奏了,手都有些生了。”
“你弹得很好。”齐思楠淡然一笑:“只是有几个音符搞错了位置,不然还可以更完美。”
“您听过这曲子吗?”齐格菲尔德微微一怔。
齐思楠没有回答,却主动示意齐格菲尔德把钢琴让给了自己,随着她那双纤细的手指与黑白琴键生接触,同样的旋律再次奏响在房间里,只是这一次的旋律更加悲伤,更加富有张力,令人立刻沉浸在一种思念的氛围里不能自拔。
当齐菲尔德立刻送上了自内心的赞美:“您果然不愧是一流的钢琴演奏家,同样的一曲子在您的手下完全焕了新的活力,这实在是让我自愧不如啊。”
“是啊,齐阿姨,您确实演奏的很棒。”秦雪也在一旁赞扬道:“这曲子您只听了一遍就能演奏出这种水平,换做是我的话肯定打死也做不到。”
“你错了,小雪,其实这曲子我很早以前就演奏过。”齐思楠淡然道。
“哦,那您肯定知道它的名字了?”秦雪对这陌生的旋律产生了兴趣。
“这曲子没有名字,因为它的作者在把它创造出来后就一直没有想好曲名,但是每当我们演奏起这曲子时,却总能想到遥远的家乡与不知身处何地的亲人,所以我们常常是一边演奏一边流泪,现在想起来,这些事情简直就像是刚刚生过一样。”
“齐阿姨,难道您认识这曲子的作者吗?”秦雪问。
“是的,”齐思楠若有所思的看着齐格菲尔德:“这曲子的作者是我当年最好的朋友,她的名字叫做张梦琪。”
当母亲的名字飘入齐格菲尔德的脑海时,无论他做好了多么充足的思想准备,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惊讶的目光,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终于知道了这曲子的来历,更因为他现自己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忘记了母亲和姐姐曾经是一对挚友,而这曲子的出现无疑是在向姐姐暗示自己的身份。
接下来的事情和齐格菲尔德预想的一模一样,齐思楠果然起了追问:“戈飞,这曲子是谁教你的?”
“这是我几年前在汉堡一家酒吧里学到的曲子,当时的演奏者是一位老人,只可惜我只要来了曲谱,却没有记住他的名字。”齐格菲尔德说。
“但是这曲子梦琪和我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演奏过,为什么曲谱会流传出去?”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齐格菲尔德平静的说:“也许是某种机缘巧合吧。”
“齐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