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艾伯特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凡是被抓到这里来的人,心里都有一段痛苦的记忆,可是这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成为你放弃生命的理由,如果你只记住自己的痛苦,而忘记了身边那些不幸的人,那我只能说你的确可怜,但却不值得同情!”
齐楚雄顿时着急道:“休斯,你要听我解释,我……”
艾伯特一摆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认为你错了!伤心的往事的确令人痛苦,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就有权让自己永远沉沦下去!上帝在创造人类的同时,也赋予我们丰富的感情,幸福到来时我们会欢笑,厄运降临时,我们自然也会感到痛苦,在这一点上,每个人都一样!可是如果说到解脱的方式,那可就不同了!一个坚强的人往往会选择将悲伤深藏心底,因为他知道活在回忆里只会让自己看不到前进的道路,而懦弱的人则不然,他们经常哀叹命运的不幸,却从来不去想该如何摆脱,结果就是坚强的人通过自己的努力找回往日的欢乐,而懦弱的人却继续活在痛苦中不能自拔!眼下摆在你面前的就是这样一种选择,到底是勇敢的面对人生,还是继续沉浸在痛苦之中,我相信你应该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艾伯特说完这番话,就用一种期待而又执着的眼神注视着齐楚雄,他希望自己的伙伴能够振作起精神,重新恢复对生活的勇气。
在一阵难堪的沉默后,齐楚雄羞愧的低下头:“休斯,我错了,我确实没有权利放弃自己的生命,在这个黑暗的地下世界里,有很多人的遭遇一定比我还要悲惨,我不应该只想到自己,一个勇敢而又充满智慧的人总是会为大家着想,而我今后要做的,就是为不幸的人们找回往日的欢乐,哪怕为此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哈哈!这样就对了!”艾伯特眼中闪烁着喜悦的目光,他高兴的拍着齐楚雄的肩膀:“记住,你眼下可不是无所事事,路德维希不是天天来找你求教吗?那就不要再犹豫,把你全部的知识都教给他,相信我,他是个有良心的人,将来你一定会为这个决定而感到自豪的!”
“可是……”齐楚雄再三思索之后,神情犹豫的说:“我承认他的确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而且我也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一种那些纳粹们所缺乏的纯真和善良,但是他毕竟是一个德国人,而且还是一个党卫军中尉,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我心里总是有些别扭。”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认为这不是你拒绝他的理由,要是我猜的不错的话,最近你教给他的那些东西纯属应付,根本就不是你的真实水平,这样可不行,对于一个真心实意向你求教的年轻人,你可不能把那些种族血统之类的东西夹杂进去,要是你真这样想的话,你和那些纳粹还有什么区别?”
艾伯特的话立刻使齐楚雄想起齐格菲尔德,和路德维希一样,自己父亲的老朋友也是一个巴伐利亚的世袭贵族,可他同样没有因为高贵的出身就拒绝和自己来往,相反,齐格菲尔德几乎是冒着生命危险来保护自己,如果自己拒绝路德维希的理由就是因为他是一个日耳曼人的话,那么齐格菲尔德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又当作何解释呢?
“休斯,你说的没错,”齐楚雄不得不用赞同的语气说:“区别一个人是好是坏的确不能光看他的外表,而要看他的内心,就算他是一个纳粹军官,可如果他有一颗善良的心,那我们也应该敞开胸怀迎接他。”
艾伯特笑了:“谢天谢地,你总算是想明白了这个问题,那么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齐楚雄点了点头,道:“休斯,说真的,我觉得你这个人观察力非常敏锐,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你的眼睛,而且你也很聪明,总是能找到理由说服和鼓励我,现在的你真的和霍夫曼有一比了。”
“说什么呢!”艾伯特不满的照齐楚雄胸口锤了一拳,“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把我和这样的人相提并论,亏你想得出来!”
“呵呵,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你别生气。”齐楚雄尴尬的笑道。
艾伯特故意板着面孔不依不饶道:“算了吧,你的这种言论真的让我非常难以理解,如果你今天不向我解释清楚你为什么要这样说的理由,那你今后就休想再让我和你说一句话!”
“!”齐楚雄急得抓耳挠腮,他惶恐不安道:“休斯,你别生气,我就是随便一说,真的没有恶意,你一定要相信我,我……”
他的解释还没结束,艾伯特就先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你这个呆头呆脑的家伙,真是没有一点幽默细胞,怪不得你天天板着一张面孔,哈哈……”
齐楚雄先是一愣,但是他立刻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你这狡猾的英国佬,就知道拿我寻开心,都说你们英国人一本正经,为人处事极讲风度,但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的风度到底在哪?”
“谁叫你是我的朋友呢。”艾伯特突然抓住他的手,感慨道:“看到你每天都在和痛苦的回忆作斗争,我心里真是不好受,有时我在想,要是我能替你分担一些该多好啊,现在好啦,看到你终于露出了笑容,我这颗悬着的心也总算能放下来了。”
“休斯,你真是个好人。”齐楚雄眼眶里浮现出感动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