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4日,上午8点,里宾特洛甫大街13号。
自从被解除隔离状态后,路德维希和罗森巴赫就回到了这座官邸,虽然汉娜也通过了检查,但是考虑她怀有身孕,呆在隔离观察室里反倒更为安全,于是路德维希便没有让妻子和自己一道离开6军医院。
和豪勒河中下游越来越猛烈的疫情相比,雅利安城倒是显得非常宁静,由于当局封锁了消息,所以很多人并不清楚他们正在面临一场瘟疫的威胁,他们只知道不久前在为罗森巴赫送行时,有一名少校突急病死亡,至于他的死因究竟是什么,人们就无从得知了。
“施蒂尔,卢泽部长已经去了这么久,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真是急死厅里走来走去,活像一个永远停不下来的钟摆。
“你太心急了。”罗森巴赫说:“现在距离他离开雅利安城才刚刚过去二十四小时,而且疫区已经被严密封锁,所以就算他想告诉你消息恐怕也很难办到。”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一直傻坐着吗?”路德维希心急火燎地喊道。
“弗兰茨,你好歹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怎么做起事情还像个毛头小伙子。”罗森巴赫说:“卢泽部长临走时交代的很清楚,要我们随时等候他的消息,然后再决定下一步该采取哪些行动,可是你分明就没有记住他的嘱托。”
“唉!”路德维希无奈的叹了口气:“施蒂尔,我这个样子确实心急了一点,但是你要知道眼下疫情正在四处扩散,所以我根本不可能做到对这一切保持无动于衷。”
“耐心点吧,我想消息很快就会来到的……”罗森巴赫的话刚说了一半,就听到有人按响了门铃。
“让我去看看是谁来了。”路德维希急忙打开了官邸的大门,“部长先生,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惊讶的现来访的客人竟然是卢泽。
“部长先生,疫区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罗森巴赫也急忙凑了上来。
卢泽没有立刻回答两人的问题,他一言不的凝视着路德维希,眼圈却渐渐红了。
“我的天哪!难道疫情真的失去控制了吗?”路德维希急忙伸手抓住卢泽的臂膀,“部长先生,请您快告诉我们答案吧!”
“弗兰茨,我们遭遇的其实是一场人祸。”卢泽终于开了口:“生在地下世界的瘟疫都是莱希特和舒尔茨捣的鬼!”
“您说什么!”罗森巴赫大吃一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两个混蛋为了获得权力和地位,将他们秘密研制出的一种名叫‘级浮士德’的新型病毒投放在了罗登海姆,而治疗这种病毒所需的抗生素也只有他们才能提供,这样一来,当我们面对瘟疫束手无策时,他们却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将人们从死亡的威胁中拯救出来,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更加顺理成章,他们获得了勋章、荣誉还有权力……”
“但是上帝却给他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因为他们没有料到病毒在传播过程中生了变异,而这种变异也远远出了他们的控制范围!”卢泽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激动:“他们眼看事情无法收场,就想着要逃跑,可是有一位年轻的中尉却恰巧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他勇敢地站了出来,试图逮捕这两个混蛋,但是不幸的是,舒尔茨却对中尉起了卑鄙的突袭,当奔腾的豪勒河将中尉吞没的那一刻,这两个畜生自以为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秘密,但是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年轻的中尉虽然奄奄一息,但是却顽强的爬上了滩头,并且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我们!”
罗森巴赫望着卢泽脸上那种抑制不住的悲伤,心头却突然一沉,竟然没有勇气再去打听那位中尉的名字。
“这两个混蛋真该下地狱!”路德维希气愤的握紧了拳头:“还有,那位勇敢的中尉到底是谁?我们应该永远铭记他为我们所做的这一切!”
“弗兰茨……”卢泽痛苦的低下了头:“这位年轻的中尉就是你的儿子贝克!”
短短的一瞬间,路德维希脸上的表情突然间凝固了,他张着嘴,难以置信的望着卢泽,喉咙里呜呀呜呀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罗森巴赫急忙扶住他的身躯,却现他的手冰凉的没有任何温度。
“弗兰茨,你要振作一点!”罗森巴赫实在找不出更合适的语言来安慰路德维希,只好翻来覆去的重复着这句话。
“不……我儿子怎么会死呢?”路德维希像是丢了魂一样开始自言自语:“这不可能,我前几天还和他通过电话,他告诉我自己一切都好,还要我注意身体……你们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对吗?部长先生,这一定是个玩笑,您快点告诉我真正的答案吧,贝克是我唯一的儿子,我可受不了这种刺激……”
“弗兰茨,你别这样好吗?”卢泽继续痛苦的说:“为了让你见他最后一面,我特意请求罗蒙总理派飞机把他的尸体空运回雅利安城,眼下他就躺在6军医院的停尸房里,你随时都可以去见他。”
路德维希的脸庞剧烈的抽搐了一下,却在一瞬间冷静下来:“好吧,我这就去见他。”
在去6军医院的路上,路德维希始终一言不,而罗森巴赫和卢泽虽然都对此感到非常担心,可是却又找不出合适的语言来安慰他,于是他们也只好保持着沉默。
来到了停尸房,卢泽派人将贝克的尸体从冰柜里推了出来,路德维希缓缓走到儿子身边,连着抬了好几次手才掀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