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倏的转身,重新拿起遥控器,兀自点到搜寻栏。
下面的历史记录……已经被清空了。
呵呵,此地无银。
一瞬间,小女生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握在手里的遥控器也好似要捏碎了般。
喜欢花草,出手阔绰,用强力清新剂掩饰尼古丁,心思缜密,涓滴不遗。
除了他,她再想不出第二个行为令她这么作呕的人。
“小月,怎么还不出来啊?”
门外,月珍还在催促着。
月亮放下遥控器,深深的呼了口气,“我去洗个澡。”
她怕这样出去又会控制不住的和她吵起来。
“那你快点,饭菜待会凉了。”
椭圆形盥洗花洒淋出温热的水,小女生笔直的站在下面,微微低着头,氤氲水汽凝结成的水滴顺着她的长发,一点点冲刷下来,黑发包裹着纤秾有致的白皙身躯,色彩交替的强烈视觉冲击,在一方狭小的区域内,诱惑丛生。
瓷砖内镶嵌了一面镜子,上面蒙着一层水汽,朦朦胧胧的映射出她的身材,月亮看着,忽然轻嗤的笑出了声。
她想起,最初这座房子是用那个男人临走前寄来的唯一一笔钱买下的,月珍特地要求的富人区,即使价格高昂,他也心甘情愿,毕竟富人区更加安全、保密。
在之后的长年累月里,月珍不断地问他要钱,有时候还会夜不归宿,回来后很长一段时间精神都不稳定。
热爱,又痛恨,渴望,又不满足,虚荣和自卑凄凉,在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她也能稍稍体会到她的辛苦,可即使她说过她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吃最简单的食物,住最贫瘠的房子,甚至放弃费用高昂的私立中学。
可后来她才知道,她可以,她不行。
一个年过三十的女人,固执、癫狂,像看多了琼瑶小说,为了一己认为的爱情,断了血亲、绝了朋友,把所有的自由和青春都付诸在一个男人身上,最后却被毫不留情的抛弃了。
这时候她没有自寻短见,应该就是因为她还有一个女儿。
除了这个女儿,她一无所有。
所以如果不在物欲金钱上寻找到满足感,拼命证明自己的存在和地位,那她的人生就可有可无。
渐渐长大了,她开始尝试着去满足她。
参加各种哗众取宠根本就不喜欢的节目,踏入和同龄人完全不一样的领域,像她一样,把自己关在铁窗里,绝缘外面的世界。
事实证明努力是有回报的,她确实也赚到了钱。
除了正常的生活开支,她开始一笔笔朝那个地址汇款,直到去年参加第一季脑王桂冠,钱言炒了不少绯闻,圈了大批粉,代言了一些饮品,才彻底挣到了钱。
款目汇清的时候,那个人也毫不犹豫的派人来把房子过户了。
或许他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彻底与她们吸血鬼母女划清界限,哪怕有一天她们死了,都查不到他的头上。
而他可以继续在他的高位权贵上,越坐越高,越走越远,顺风顺水。
可是为什么……他现在又回来了?
难道是家庭、事业太顺,生活又寂寞了?还是觉得有那么一个傻女人苦等他十几年,足矣满足他大男子的虚荣心。
呵,说到底,他们这一对还真像,都渴求最见不得人的刺激,根本不管别人的想法。
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怨呢?
这具皮囊,甚至这个令人羡慕的脑子,都是他们给的。
生长在黑暗里的蘑菇,哪怕形状再美,也见不得阳光,离不开菌类和肮脏。
想到这,月亮脑海中忽然蹦出了一个人,让她再不敢直视镜子里的自己。
那个站在阳光下,比世间一切都耀眼,让她……放在心尖尖上的男生,哪怕他只是因为她的外形看上了她。
她都觉得望尘莫及。
万一有一天,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呢?
该怎么办……
小女生抱蹲在瓷砖上,任门外敲得直响。
“小月,小月你洗好了没?不会睡着了吧?”
“好了。”
月珍心情好像不错,一顿饭难得的没有凑合,做了五菜一汤,清炖鲶鱼、油焖茄子、莴笋炒蛋、鱼籽寿司、豆腐蒸虾仁和紫菜蛋花汤。
“来,你看你都瘦了,多吃一点。”
女人拿过汤勺和汤碗,给她盛了满满一碗,放到她手边后,自己并不吃,只是微微笑着看她吃。
月亮余光瞥见她的精神好像比以往好了很多,不是去做美容按摩的那种好,而是由内而外透出的好气色,就像重新焕发了青春一样。
而这背后的原因,不想而知。
女生眼底的颜色更黯淡了。
“妈。”
“怎么了?最近学校里有什么好玩的吗?”
月亮顿了下,脑海中飞快的闪过那条身影,摇了摇头,“没有。”
“我们家小月啊就是好,妈妈最近听隔壁的王阿姨天天唠叨,他们家那个小丽你知道吗?刚上初中就早恋了,天天跟人家小男孩出去泡吧,还学会了喝酒,染上一堆恶习,就像中了魔似的听那小男孩话,拉都拉不回来。
最关键的是那男孩家里穷啊,上网都是小丽偷她妈妈的钱,我们小月遗传了妈妈,长得这么漂亮,以后一定要嫁个好人家,有钱有势最好了,男孩子不要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