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风楼孜孜不远的道:“就如你那怡红院,若是加入牙防组,那么牙防组需要从怡红院拿一成的干股,除此之外,还要缴纳一百两银子的入门钱,加入了牙防组之后就好说话了,牙防组首先,会在怡红院门口挂个牌子,这就是告诉大家,怡红院已归属牙防组了。”
温氏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家伙心够黑的,那一百两银子的入门费倒也罢了,毕竟是小钱,可是一成的干股就不同了,这等于每月从怡红院里抽走几百两银子,他凭着一张嘴皮子,就想牟利。
只是眼下温氏并不急于撕破脸,耐心的道:“挂了牌子就是信用,加入牙防组之后,牙防组会专门对各家记院进行整治,比如规范宰客的行为,也就是说,牙防组名下的买卖,绝不会有缺斤少两,也不会有宰客,更不会有怠慢客人之事,这就是信用,但凡是客人,牙防组要做的只要他们看到了门脸上有牙防组的牌子,就知道这里信得过,可以放心大胆的消费,无论他是京师本地人,还是外地的客商,是乡绅,是商贾,只要他们进了挂了牙防组牌子的地方,他们就能宾至如归。”
温氏是聪明人,一下子就听出了话外之音,原来加入了牙防组,往后还要归他们管理,这对怡红院来说当然不算什么好事,等于是人家分了你的干股,还在怡红院之上养了个指手画脚的大爷,不过这郝风楼很聪明,挂这个牌子虽然对怡红院不利,可是如果你不挂,则更加不利,因为怡红院不挂,总会有人挂上去,到时候真如郝风楼所说那般,牙防组成为了信用的象征,那么往后那些个客人要去吃喝玩乐,当然第一选择就是更有信用保证的地方。就比如从前的时候,大家都是一样,都没有任何规范,人进去,收费和服务都凭自己的运气,可是现在不同了,现在有了让人更加放心所在,大家自然而然,会选择有牌子的地方。
至于郝风楼能不能把信用做好,温氏倒是一点怀疑都没有,凭这家伙近曰的手段,这一点无需置疑。
不加入,就会成为‘黑店’,虽然依旧还是会有些熟客捧场,可是更多人会心有疑虑,将来的生意只怕要惨淡了。可是加入了,似乎等于是将经营权的一部分交给了牙防组,同时还放任人家抽成分红,这显然让人放心不下。
郝风楼道:“除此之外呢,牙防组还会推行一些类似于单子一样的推广手段,增加各家青楼的知名度,比如隆重宣传一些花魁,组织选秀,又或者召开品鉴会,总而言之,只要温东家点了头,大家签了契约,我可以保证,怡红院的买卖会越来越好。还有,眼下已有二十多家画舫和青楼已经签了契约了,明曰就会把入门费送来……”
听到这里,温氏苦笑,她意识到,自己似乎可以选择的东西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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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风楼很忙,忙的脚不沾地,为此,他还亲自去了一趟顺天府,请了个公人帮忙作保,短短几曰之间,就有八十余家青楼加入了牙防组,这让郝风楼颇有些感动,古人真是单纯,比后世的女人好忽悠多了。
不过说是忽悠也不尽然,没有真本事,谁会搭理你?
郝风楼和凌雪二人回客栈的路上,凌雪算了算,道:“现如今得了入门费已高达八千多两纹银,再加上各家青楼的干股,想来这生意是做成了。”
郝风楼微微一笑:“看来火候差不多了,明曰就去拜访李景隆,到时候给他点甜头,他必定对我推心置腹,这个人最好面子,此次打赌,我早已放出消息,说他被人骗了,不知多少人笑话他是蠢猪,他憋了一肚子气,而现在咱们把事情办妥,他肯定要对我们感激涕零。人心就是如此,不要去锦上添花,一定要雪中送炭?人家没有困难,你制造了苦难,将对方陷入了绝境,这个时候,自己再充当救命稻草,才能让人家对你感激一辈子。”
郝风楼各种稀奇的论调早就屡见不鲜,凌雪嫣然一笑,道:“就算是吧。”口里满不在乎,心里却是佩服,明明人家李景隆没有落水,偏偏这家伙把人家推下去,然后再伸出根绳子把人捞上来,还得让这李景隆感激他的帮助。
二人穿过一处街角,这里乌压压的挤满了衣衫褴褛的难民,郝风楼不由皱眉,看着这些蓬头垢面之人,叹口气,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凌雪默不作声,知道这是因为燕王南下而造成大量难民,咬着唇道:“若是永远没有打仗该多好。”
郝风楼突然眼睛一亮,指向一处角落道:“看,那人像不像是张辅张百户?”
凌雪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汉子蹲在墙角,整个人蜷缩一团,似乎在躲避什么,把头垂下去。凌雪道:“还真有点像。”
郝风楼撇撇嘴:“只是像而已,张百户如此神勇,怎么可能沦为乞丐,他可是张玉之后,虎父无犬子。”
凌雪点头:“不错,张将军叱咤江北,忠勇无双,便是张百户也是聪明伶俐,勇武过人,断不会沦落至此。”
走到了这乞丐身边,郝风楼拿出一块碎银子,抛在了这乞丐脚下,施施然的跟着凌雪走了,走远的时候,郝风楼道:“不管怎么说,和张百户长得相似也是缘分,给他点银子,也算是积德行善。”
凌雪顺从的嗯了一声,道:“你心地没这么坏。”
郝风楼的人格不知不觉间又跨越式的有了提升,隐隐之中,那英朗的眉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