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时候那个将领才一脸苦色地进了大帐。“参见帝姬——属下奉命前来辞行。”
“嗯。”怀朱双腿叠加,单臂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搭在座椅的把手上,因为那条绸带让眼前的将领带去表诚意了,所以头发只好披散下来,其它的绸带她是不会用的。
“你知道本帝姬特意找你来辞行做什么吗?”怀朱抬眸淡淡扫了一眼那个将领。
“这……回帝姬,属下不知。”
“嗯。”怀朱坐正身子,倒没有发火的迹象,继续说:“这也揣摩不出来,不过我的心思你要是能揣摩出来就不会……咳咳,我找你来主要是因为呢,想要再次提醒你一下,最好把人给我请来,就算请不来也要把我的绸带带回来,就算你回不来,也要想办法把我的绸带完完整整的送回我手里,明白否?”
说来说去其实就是那根绸带,这将领终于明白了,只是“回禀帝姬,既然这绸带这么重要,为什么还要拿出去交换呢?这万一把人青来了,绸带不就没了吗?”
怀朱作痛心疾首状:“愚极,愚极啊,这人都来了,绸带不就肯定回来了吗?”
那将领的嘴角抽了抽,合着人家根本没有打算拿东西交换的意思,帝姬的心思,他的确揣摩不来。“属下明白了,定会护好帝姬的绸带。”
怀朱欣慰地点点头:“不错,孺子可教也,去吧。”
“是,属下告退——”那将领行礼退出大帐,在帐帘合上的那一刻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背擦了擦额角,内心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喜悦感,打仗都没有这么累。
在怀朱的精心调教下,众士兵以众将领为中心,众将领以她为中心,而她以驸马孟珲为中心,所以,“一切以驸马优先”成为所有人的行动准则。而刚刚那个将领显然是刚调来的,一点儿也没有掌握要领,这不,被派出去打酱油了吧。
怀朱坐在椅子上摇摇头,人嘛,总是要吃一堑长一智的,刚刚那个将领也算是可造之才了。不过可惜她不是伯乐,不会相马,更不懂训马。这是她最大的缺陷,但幸运的是,她是一匹不需要伯乐的千里马。在未来,她会带着替她相马的伯乐,书写下一段属于她的血色历史。
“报——”
“进来。”怀朱又摆回之前的姿势,兴致缺缺地等着来人禀报消息。
来人单膝跪地,竟也是个将领:“参见帝姬,属下请求出战。”
怀朱这才抬起头来打量他,“你是,那个李……”
“李肆。”李肆利落地答道。
怀朱一拍扶手:“哦,我记得你,家中老四,好像是个副将吧?”
名叫李肆的将领感激的笑笑:“幸得帝姬不忘,属下确是副将,刚从王老将军手下调来的。”
怀朱放下腿,斜靠在椅子上,单手支着头,平静地问:“既如此,你有什么能让我派你出战的理由呢?”怀朱脸上写满了“你要是没有令我信服的理由就别想”的威胁。
李肆摸了摸鼻子:“属下有幸曾师从白虚老者。”
“你怎么不早说!”
“呃——”
怀朱仍处在暴走状态:“难道你不知道找关系的重要性吗?你既然跟白虚老者有这层关系,昨天我命令人去找他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如果换你去找,岂不是事半功倍?先不说这个,昨天下午鲜虞浩那厮打过来的时候你怎么不提出出战?如果你出战那我们得减少多少损失?非要挨到现在才来不成!”
“这个……”李肆挠了挠后脑勺,理清楚了之后开始解释:“回禀帝姬,我昨晚才从后方前来支援,了解了战况后你们已经开完会了,所以属下才没有来得及禀报。”
怀朱摆了摆手:“罢了,先说说你在白虚老者那里学得怎么样吧。”
李肆重新作揖:“是——属下本出身猎户,八岁那年随父亲入无荒山猎一只雪狐,父亲百试不中,那时属下阴差阳错竟猎得那只雪狐,恰巧被白虚老者看到,老者说我有慧根,问我可愿从师于他,父亲见老者气度不凡,问其来历,老者只道号为白虚,父亲一听之下大喜,立即同意。后来属下便跟随老者游历七国,学各种知识,只是属下最善御人之术,这五行八卦却并不十分精通。白虚老者只有两个徒弟,在两年前让我和师兄出山了,他说自己年岁已高,想在无荒山过几年清净日子,这身本事已经有了传承,便不再有后顾之忧了。他还说这辈子只有一件遗憾之事,却怎么也不肯说清楚了。”
怀朱点头,一般高人都是这样的。
“对了,属下的师兄非常精通五行八卦之术,他就是鲜虞浩。”
怀朱继续点头,却突然一震,惊得手都没支住脑袋,立刻坐正了身子:“你说谁?鲜虞浩?”
李肆煞有介事地点头。
怀朱的脱线只是在某些时候,比如还没睡醒。被这么一惊,她是彻底清醒了。所以只是转瞬,她就消化掉了这个消息,随即冷静下来,开始进行思考。
“李肆——”
“在——”
“即时起予除参军,赐号‘朱肆’,既然你善御人之术,便予你调令全军之权,简而言之,便是替我练兵。”
“谢帝姬——只是,不符合礼法吧?”
怀朱站起身,一步步走下最上面的座位,停在离李肆一步远的位置。李肆一直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怀朱也没有让他起来,而是上半身前倾,单手勾起李肆的下巴,直视他的眼睛,朱唇轻启,用因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