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枫来不及多想,急忙赶到花房,看到的就是苏羽兮单手捏着林寒桐的下巴,脸色轻蔑的对她说着什么。
情急之下林寒枫远远的喊了一句,“苏羽兮,你在做什么?”
后来无数个夜晚里,林寒枫都在回想,自己那时的语气真的太多气急败坏,以致于吓到了羽兮,如果自己不是习惯性的将所有想法都藏在心里,而是开诚布公的告诉苏羽兮,也许结果会不一样。
其实那时林寒枫大吼并不是因为生苏羽兮的气,而是因为担心,苏羽兮未来毕竟是要在北方城生活一辈子的,很多人很多事都是她必须要面对的,林寒枫担心她会受委屈。
苏羽兮刚到北方城并不了解北方城的状况,也不了解他这个妹妹林寒桐。
自己的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因为忙于征战无暇顾及儿女,父亲的那些姨太太在家里完全没有地位,林寒桐从小被捧着长大,受不得一点儿忤逆。
若有什么人得罪了林寒桐,她一定会暗自记在心里,然后找机会报复回来。
林家一直没有当家的夫人,所以和那些北方城的贵妇们应酬都是林寒桐出面的,以后这项工作自然是会落到苏羽兮身上,以林寒桐的性子,难免不会联合那些人给苏羽兮使绊子。
而且,林寒桐虽然从小被家里宠的不知轻重,但才学却一直不错,再加上她大帅府千金的身份,她一直是他们学校新闻社的灵魂人物。
林寒枫非常清楚,这世上最锋利的武器,第二是士兵手里的长枪短剑,第一是文人的口诛笔伐,如果林寒桐对苏羽兮记恨在心,在报纸上胡乱发表什么对苏羽兮不利的东西,肯定会给苏羽兮带来很多困扰。
只是林寒枫那时并不明白,这些固然会给苏羽兮带来困扰,但林寒枫的态度和他一贯的沉默给苏羽兮带来的是最噬心灼骨的伤害。
“少帅!?”
正在秀帕子的荷香似有所感的抬头,看到沉思林寒枫惊呼出声。
荷香赶忙放下手里的花撑子,然后有些手足无措的站了起来,即使她现在是林大帅的姨太太,说到底也还是下人,没有少帅站着她坐着的道理。
“没事,你坐吧。”
林寒枫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了苏羽兮常坐的秋千上。
荷香看着林寒枫的动作欲言又止,那里是苏羽兮的秋千,荷香并不想别人坐,但转念一想,这里是林少帅的家,哪里不是他做主的,她一个下人又能说什么呢。
林寒枫自然看出荷香的不满,但没有任何起来的意思。
“你在羽兮身边多久了?”林寒枫开口问道,就像是随意的聊天。
“我八岁进的大帅府,一直在小姐身边服侍。”荷香回答道。
虽然荷香不知道林寒枫为什么要问这些,但还是老实的回答道。
在大帅府这么多年,有些事情也看的明白,少帅未必真的对自家小姐无情,小姐对少帅的情谊少帅也未必知道,两个人大概就是这样生生错过了。
林寒枫又问了些关于苏羽兮的事,这勾起了荷香的回忆,忍不住就多说了几句。
“我家里穷,饭都吃不上,我爹娘就卖了我换钱,运气好可以到大户人家做丫鬟,运气不好流落风尘也未可知,我见到小姐时她才五岁大,我们十几个小丫头站在大帅府院子里等着挑选,那时府里的姨太太都中意一个落难商户家出来的女孩儿,但小姐还是选了我。”
说话的时候荷香的脸上是带着笑意和满足的,说道最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没有再继续说,倒是提起了另一件事。
“我大概是太想念小姐了,前两日还看到小姐站在花园里看着我,穿着精致的衣衫,样子似乎也比我初见小姐时更稚嫩些。”
林寒枫听着荷香的话不禁皱眉,赵弦思在林府时他似乎是遇到赵弦思站在花园看什么人,赵弦思说看的是荷香,自己那是没有在意,后来去听小丫鬟说赵弦思应该不知道荷香的名字才对。
难道赵弦思和羽兮长得真的如此相似,以致于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的荷香都会认错吗?
林寒枫虽然心里疑惑,但并没有打断荷香,荷香依旧继续说着。
“小姐一定是不舍的夫人的梳子要回来看看的,那是夫人留下的遗物,即使是在小姐留学的时候也没有离开过小姐身边,现在小姐肯定是放不下的,小姐下葬时大少爷闹得厉害,我竟是忘了把梳子给小姐一起带上,小姐定是怨我的。”
荷香慢慢的说着,脸上有些自责和懊恼。
“什么梳子?”林寒枫忍不住开口问道。
“夫人以前用的一把梳子,桃木上镶嵌着些银纹,没有多值钱大小姐却一直很珍视的,就放在小姐首饰盒的暗格里。”
荷香说道,小姐人都已经去了,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林寒枫面色冷然,一语不发的就离开了。
对此荷香也没感觉不妥,自己的身份毕竟是林寒枫父亲的小妾,他和自己待在一起总是不好,离开也是正常。
而此时的林寒枫却是回到了苏羽兮的房间,送走赵弦思回来后他就感觉苏羽兮的房间有人进来过,但他只以为是下人误闯进来没有多想。
现在联系到赵弦思的种种诡异之处,由不得林寒枫不多想了。
林寒枫径直走到梳妆台前,摆弄了几下首饰盒就轻易地找到了暗格,打开里面确实空空如也的。
赵弦思不过是个三岁的孩子,没有动房间里的其他东西直接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