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自己的房间中穿戴好衣服走了出来,徐清的心里惴惴不安,经过绿萝的介绍,这两位大人,一位是平阳县主簿张合张大人,主官全县境内米粮收购管理,钱财上缴拨予之事,要是放在现代,这位张合大人就等于是财政局+国税局+地税局+粮食局局长之总和,可谓是本县的二号人物。
而且这位张合张大人,并非是通过吏员世袭制度上台的,而是通过科举考试上来的,虽然是明经科,可能走过这独木桥的人,必然有过人之处,从徐清来到平阳县以来,便是徐清的左膀右臂,两人关系非常好,也正因为这位张合大人,徐清这个只会读书的榆木脑袋这才没有犯下大错,顺顺当当的做了那么长时间的太平官,可以说这位张合大人居功至伟。
另外一位则是平阳县县尉李琦李大人,主官本县治安,火灾,守城之事也大多是由这位大人来管,如果也放到现在来说,那就是公安局局长的位置,是本县的第三号任务,全县总共70位捕快和200名兵丁就是在这位县尉手中当差,可以说是武力担当了。
可因为是武职,也因为是靠着祖父辈余荫上来,而并不是依靠武举,所以到了现在依然50岁的年纪了,却也只是个从八品的小官,并且因为是武官,平时见到张合这个比他小将近20岁的人还要先行礼,可以说混的并不咋滴。
不过这李琦虽然没什么大本领,不过他比起徐清和张合来,有着一个天然的优势,也正是因为这一优势,李琦才能在这平阳县里历经三十余年官场生涯屹立不倒,那就是,他就是平阳县人,并且从他的祖父开始,历任平阳县县尉一职,是整个平阳县有名的望族,是这地界上最为强大的地头蛇,也正因如此,无论什么县令来,都要卖这李家几分薄面。
据绿萝说坊间传闻,徐清的某一个前任曾经就看不惯这李琦家族势力庞大,害怕他尾大不掉酿成大祸,便将这县尉一职开裁撤了下去,换了一个自己亲近的捕快代理了县尉的职责,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整个平阳县的案件数量就一下子猛增了起来,而那新任的县尉想要到平阳县底下的村庄里去抓人,却是一个都抓不到,甚至还爆发了官民械斗的事情,到最后那一届县官实在没办法,又把这李家人给请了过来做县尉,整个县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原本犯法的人也都纷纷自首,自此之后,这平阳县便流传了一句话。
宁惹县太爷,末伤李家人,一句话,道尽了李琦及其家族在这平阳县中的地位,这也让徐清心中警醒,这年头,可是皇权不下县的念头,村民之中也没什么党支部,犯了法更多的是用村子里的族规来惩戒坏人,几个德高望重的人说你犯了罪,便就犯了罪,很少会来官府打官司,在这样的年头里,草菅人命这四个字,可要比现代来的更加鲜活,也来的更加让人不寒而栗。
而在这样的世界规则下,李琦这样的大家族,其势力必然是非常的庞大,说到底,他这个县太爷,最多也就只能管管这平阳县县城之中的一万多人罢了,至于散落在全县境内总共3万户,合计大约十多万人的乡民,要想控制这些人,要是没有这些地头蛇的合作,那可就真是痴心妄想了。
想通了这些,徐清心里的忐忑倒是平静了许多,而在动作上,却更加谨慎了,一边走路,一边反复在心里告诫着自己,这里可不是现代,在那儿得罪了当官的最多给你穿小鞋,在这要是得罪了他们,可最起码得扒层皮,徐清啊徐清,你初来乍到,还是识相点好,到时候见了他们,多听多想别多说就好,可千万别胡说。
胡思乱想着,徐府也并不算太大,整个府院前面是公堂属于办公区,后面就是客厅、卧房和花园之类的休息区,没走几步路,徐清就到了客厅门口,此时坐在客厅之中正在喝茶的人显然也看到了徐青的身影,纷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着徐清的方向走来,边走还边拱手鞠躬说道:“徐大人,身体可曾康健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脸上还带着关心的神色,徐清也没来得及细细观察这两人是否真心诚意,便带着满面的春风笑意把他琢磨了许久的话语,充满感情的背了出来。
“衍之兄,宗盛兄,老弟我只是偶感风寒罢了,现在已是大好了,让两位等了那么久,实在是这两天粒米未进,手无寸力,这才耽搁了不少的时间,真是抱歉,抱歉,在这儿,愚弟向两位兄长道歉了。”
衍之和宗盛,分别是张合和李琦的字,这些都是绿萝说的,徐清听到了也就记住了,尤其是当绿萝说道李琦的字的时候,徐清都还记得当时那小丫头的表情是有多么的不屑,好似是在心里说着这莽汉竟然也会附庸风雅,学文人用字似得,看的徐清冷俊不禁,心里倒是不由想到,看来这位李琦,李宗盛的脾性,在这县城之内,并不得诸人的喜爱的啊。
“岂敢,岂敢,卑职拜见大人,乃是卑职的职责所在,怎敢让大人道歉,大人称呼我们为兄长,实在是受之不起。”听到徐青的这番发言,张合和李琦心里都是一阵的惊异,心说这县太爷平日里最讲礼仪尊卑了,官职只是比他们打了一点,便总是说什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摆明就是瞧不起他们,尤其是瞧不起李琦这样的莽汉,这次怎么一口一个兄长起来了?难道是生病期间,以为自己将不久于人世的时候想通了?
其中张合的惊讶要比李琦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