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有罪,请大人责罚!”
秦州府衙之内,徐清端坐于上,看着底下趴着的家伙,良久无语。
“大人,我等当初是鬼迷了心窍,才会跟着杨瑜这个混账东西去做那等偷奸耍滑的事情,实乃是见财起意,有了扰乱家国秩序之心了,可我等,我等终究还是大宋子民啊,对我大宋,对我皇上,对天下百姓,那可都是顶顶忠诚之世家,拳拳赤子之个人啊!
所以我等见杨瑜有想要投递叛国的心思,想去那吐蕃称藩做王,我等断然不敢跟从,大人,知州大人,我等之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损人利己肯定有,伤天害理必定无,正是如此,我等便从杨瑜的掌控之中逃了出来,来此成纪向大人请罪,望大人不要贬我离国,其余罪责,我等,一应承担!“
李聪的口水、鼻涕、眼泪在他那张老脸上不停的pēn_shè着,双眼看着徐清,浑然感觉不出他是个欺男霸女的恶霸,反倒觉得他像是一个精忠报国的老汉了,徐清也看着他的眼睛,心说这老家伙也真是太不要脸了,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还拳拳赤子之心,就你这赤子,也是在财色上是赤子之心吧。
可是徐清尽管心里面骂娘的心思都有了,这三个家伙,在徐清宣布战争胜利,并且让信使赶紧将消息传递至其余三县之后的一个时辰以内,便从不知道哪些地方到了成纪城门之外,带着自己所有的族人,大约有一千多号人,跪在成纪门外,乞求徐清的接见。
当时那个场面,真可谓是壮观了,徐清站在墙头上,在经历了起初的震惊之后,是十分想让他们直接跪死了事的,可是他却不能那么做,毕竟他们还是官,而只要是官,徐清就不能对他们施行刑罚,即便是苛责也不行,所以他还是把这些人接进了成纪城中,安排人将一应族人全部控制起来,然后带着这三个县令进了府衙之中,随后,就是这些家伙们如上的一番表演了。
听完之后,徐清是真的想骂街的,可他却真的还不能骂,这台下跪着的人,李聪、马奎、还有张珮,三个全部都是朝廷命官,自己虽然是他们的上级,可是罢免他们的权利,可不在自己这里,而既然不能罢免他们,他们就还是士大夫,北宋对于士大夫是十分仁厚的,只要不叛国,就绝对不会要其性命,所以徐清,现在什么都不能对他们做。
而且未来,应该也不会对他们做什么,毕竟当朝这位皇帝,徐清虽然没见过,可是韩琦却是见过的,对于他的评价,韩琦用的词汇是妇人之仁、当断不断来评价他,这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可绝对称不上是好词,可想而知,这位皇帝在处理这些世家的时候,到底会用什么态度来处理他们,再加上这三大世家到最后不仅没叛国,还揭发了杨家的叛国罪,那位皇帝陛下就更不会对他们动手了,徐清想到这儿,心中很是有些失望。
不过皇帝不惩罚你们,可不代表我不惩罚你们,玩忽职守,弃城逃跑,这在宋朝可也是大罪,如果报于皇帝,或许砍不了他们的头,可革除功名,开官去职却还是做得到的,可若只是这样惩罚,那么徐清在他们离开自己的庄园之前所丈量的土地,可就真的要不回来了。
毕竟宋朝是承认土地私有的,若是对已经降过罪的人,再想要把土地收回来,这可就太难了,而且徐清很清楚的明白,这三个人,其实就是希望徐清那么做,他们丢官,而三大世家,则继续存在于世。
徐清看着他们,心里不由有了些想法,他看着台下的三人,缓缓的说道:“各位大人,尔等忠诚之心,我已知晓,没有投敌叛国,也堪为我等楷模,只不过,弃城逃跑,罔顾百姓生死,却是真有其事,尔等可有何说法啊?”
徐清的这番话,听上去好像很严厉,其实并非如此,因为他所用的词,几乎都是很模糊的,而且通篇讲下来,也没有一个词是代表徐清个人情感的,就像是现代法院里宣判的法官一般,只讲事实,不论感情,而徐清之所以要如此讲,原因非常简单,就是希望让这些家伙明白,自己不会免他们的官,在交出一些好处的前提下。
这当然不是徐清要贪污了,而是因为徐清十分清楚这些世家们是如何运作的,那就是牺牲个人,保全自己,毕竟当官的是马奎、李聪还有张珮三人,渎职犯法的也是他们三个人,整个张家、李家、马家是犯了事,可是徐清并没有证据,那些地契、房契全部都有正经的手续,如果要说那是犯法的,那么顷刻间,全天下所有的世家都会把徐清视作眼中钉,这样的后果,是徐清承受不了的。
所以他不能那么做,而若只是让这三个人承担罪责,徐清又实在不甘心,秦州百姓因为他们受了这么多的苦,岂是这三个人便能还得清的,合理的剥削百姓,徐清还可以容忍,毕竟这是正常的社会规律,但是剥削百姓到让百姓没了活路,这徐清就不答应了,这笔债,必须要用这三个世家的全部财产来还,才能还清。
至于他们的官职,徐清则会用另外的方法让他们丢官,这项办法,就是考评。
大宋的所有官员,每一年都是需要参加考评的,所谓考评,就是由吏部和当地安抚使司联合起来针对当地朝廷官员在一年的执政时间里,作为一名官员是否合格的评价行为,若是能够拿到上上等,就有机会升官,若是拿到下下等,则会贬官,而若是连续拿到三次下下等则会革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