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新政刚开,大人便将火灾的责任推到了本官的头上,难道历代开封府长官,就没有什么责任么?历代不改,相互推诿,如今又要借此事来讥讽新政,这位大人,你恐怕是本末倒置了吧。“
徐清的这番话可谓是十分毒辣了,不过那老头也是宦海几十年风云剩下来的顶级人物,自然不会被徐清骂了几句就气血上涌,倒在这紫宸殿中,他哼了一声然后说道:“黄口小儿,不要到处找借口,汴京大火由来已久确实不错,可以前纵有烈火也已然能够控制弹压,而如今,外来人口逐渐增多,许多人并没有加入开封府的户籍,府尹根本无法有效管辖,这便是如今与从前的差别,难道对于这一点,你也要狡辩么?”
老人的反问让徐清有些惊讶,他倒是没想到这老头看上去都六十多的人了,脑子竟然还这么清楚,反驳起自己来有理有据的,一时之间他倒是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了,还好一旁有欧阳修在,见徐清没话讲了,他立刻站出来说道:“裴大人此言差矣,现如今将汴京城中火灾怪罪于三司使大人,此实乃匪夷所思也,我等现在要做的,是如何让火灾的频率减小,而不是讨论应该怪罪于谁,大人作为参知政事,掌管天下大事,不可不察也。”
欧阳修之所以会站出来说出这番话来,显然不仅仅是因为好友的关系,更为重要的是裴裕乃是保守派中的顶梁柱,可以说是最为关键的人,他现在将火灾的缘故推到徐清身上,其不仅仅是要给徐清泼脏水,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将脏水从徐清身上再延伸进整个新法改革派阵营之中罢了,所以欧阳修就绝对不能让裴裕为所欲为,占尽上风,这才是他站出来的主要原因。
而一旁的徐清则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不是他不聪明,而是他已经被眼前这个人的姓氏给吸引住了,裴裕,这不就是裴德衍的老爹么?真是想不到,裴德衍才二十岁的年纪,这老爹都六十多了,还真是老当益壮啊,徐清在心里想到,只不过很快揶揄的情绪就被理智所压制,对于这位裴裕大人,徐清并不是十分的了解,大部分对他的认识,也来自于裴德衍的介绍,在他的口中,裴裕显然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渣男,而徐清与裴德衍之间则是好友,自然而然徐清对于裴裕的看法,也跟裴德衍有所趋同,此时经过欧阳修的拖延,徐清的心中也有了反驳之词,看着裴裕,徐清开口说道:
“欧阳大人此言有理,如今汴京城中火灾频现,在臣看来,此非人之过也,乃汴京城之过也,我朝自定都开封府以来,立时已有八十三年,汴京城虽然修修补补,可终究不过是一座小城的规模,最多容纳五十万人,便已是极限了,而如今百万之众汇聚于此,与汴京来说,实在是压力颇重。
尤其是从江南通过运河运送到开封府的粮食,因为人口的增加,每年来往于运河之上的运粮船数量也是每年倍增,河道疏于通理,早已是浑浊不堪,依臣之见,汴京已不是我朝京都之首选,也已不能再担任我朝首都之重任,还请陛下在汴京城外开一新地,建立新都。“
“什么,你要陛下迁都?!“裴裕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用手指着徐清,脸上的表情很是惊愕,显然他没有想到徐清竟然会来那么一招,汴京城中,虽然改革派的呼声很高,可在所有官员之中,保守派依旧占据着大势,若是迁都,则新的首都之中,必然会让改革的力量扩大,裴裕突然之间觉得自己这次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一旁的范仲淹、夏竦等人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事前徐清并没有跟他们说过这件事情,现在突然说出来,众人一下子也是愣住了,迁都,这对于任何一个王朝来说,都是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毕竟将首都迁移到另外一个地方,所需要耗费的可不仅仅是一座宫殿、或者是一座城市,而是人力物力的极大投入,这对于一个王朝来说,是至关重要的,若是走错,甚至因为迁都而直接导致王朝覆灭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是古代,人类的造城能力并不像现代一样如此发达,更何况北宋现在外有强敌,内部又是改革,在这个时候新建一座都城,无疑是在冒巨大的风险,所以就连平时群臣议会都不怎么说话的赵祯,也不由得开口对徐清说道:“徐卿,现在迁都,不妥吧。“
赵祯一开口说出这句话,裴裕的脸色顿时神奇了起来,皇帝一般为了照顾群臣的面子,不会直接拒绝一个人,可当他那么说的时候,就代表这件事已经没戏了,这让裴裕很是得意,心中不由鄙视起徐清来,果然还是黄毛小子,做事就是那么没有分寸啊。
而此时,徐清则并没有退缩,刚开始他说出迁都的时候,确实是脑袋一热说出来的,现在经过裴裕还有范仲淹等人的眼神提醒之后,他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迁都这个提议的愚蠢,所以他及时在大脑中改变了策略,现代的北京既然有雄安这个副首都,那么开封府又为什么不能有自己的副首都呢?
想到了这一点,他不由得对赵祯说道:“陛下误会臣了,臣口中所谓迁都,并非将首都迁移出开封府,而是想要让陛下在汴京城外找一处适合的地方,将汴京城中的人口迁移出一部分过去,这样一来,一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