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点懂了。“拜他过目不忘和超强的理解能力,徐清读出来的这篇文章,就要通顺的多了,而管子的语言虽然比较复杂,不过却要比孔子的容易懂得多,毕竟相比起孔子这个哲学家来说,管子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实用主义者,在他的眼里,世界上只有能够利用和需要被抛弃的东西,这样的书,自然就比哲学这种没有对错的东西,要容易懂得多了。
“哦,那你说说看?“徐清见他懂了一些,便把书放了下来,然后对着赵昕说道,门外的赵祯此时也认真了起来,他很好奇,自己的儿子到底会对这篇文章有什么样的理解呢?
“恩,这篇文章里,管子说‘非诚贾不得食于贾,非诚工不得食于工,非诚农不得食于农,非信士不得立于朝’,他是希望掌权者能够让所有人人尽其才,不要让农人去做士人的工作,不要让工人去做农人的工作,不要让不懂得经商的人去经商,老师,这就是我的见解。“
这一句话无疑是让赵昕最感到震撼的一句话,在他那幼小脆弱的世界观里,士农工商便是依次排序的存在,而现在,管子却说,这是不对的,我们应该让能干的人去****该干的事情,至于四者之间没有任何的差别,这句话对于赵昕来说,无疑是十分触动灵魂的。
而赵昕的回答也让徐清感到惊讶,他倒真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还有如此的悟性,现在的他倒是有点高兴与自己接受了这份皇家老师的工作了,眼前的皇子尚且年幼,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还没有形成,只要自己悉心教导,未来若是能够登上皇位,必然会成为一代雄主也说不定啊?
只不过,历史上的他到底是因何而死的呢?徐清在心中默默的想到,从此刻起,赵昕的生死,便总算是挂在了徐清的心上,当然此时只不过是稍稍留意而已,看着赵昕,徐清说道:“殿下果然聪慧啊,管子的意思正是如此,殿下可以将书翻到《小匡》一篇,在这篇中,管子用‘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柱石)民也.’这样的话来告诉齐桓公,士农工商之间,应该是相互平等的关系,而非谁高谁低的关系。”
听到徐清口中念出了‘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柱石)民也.’这句话,赵昕的心中又被狠狠的震撼了一番,管子一书让他在儒家的世界中又找到了一扇新的窗户,在那里,一个崭新的世界即将向他敞开,这种感觉对于孩子来说,无疑是十分其妙的,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便是赶紧把《管子》这本书给读完,不过他的儒家固有价值观此时又开始作祟了起来,他看向徐清,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那孔子错了么?”
这个问题显然非常的刁钻,徐清若是说孔子错了,那无疑是找死了,此时孔子的地位已经是如日中天,被历代王朝分封赏赐暂且不说,单单作为唯一一个从春秋战国时代延续至今的家族,他的地位也已经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了,别说他一个小小的三司使得罪不起,就算是皇帝,那也得罪不起啊。
不过还好,孔子的《论语》不像管子的书,对错分明,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完全就是一本治国理政的大略方针,《论语》则不同,他其实是一本哲学书,而哲学这个东西么?就是两面性的了,所以为什么欺世大盗康有为能拿着《论语》祸害世人,而中国历史上许多的士大夫则能拿着《论语》鼎力中华,这就是其中的原因,所以徐清想了一会儿,便立刻说道:
“孔子并没有错,殿下,孔子在论语之中曾经写过那么一句话,不知殿下是否还有印象,他说‘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管仲之力也。如其仁,如其仁。这句话在《论语》的宪问一篇中,想来殿下应该还没有读到,等下课之后,殿下再去读一读,便知道孔夫子之思想到底为何了。”
“是,老师。”赵昕真心诚意的说道,而在他的心中,关于士农工商的看法也已经悄然改变,就在此时,“陛下驾到”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徐清赶忙向着门口看去,只见赵祯正穿着便服向着大殿内走来,他赶忙离开自己的位置,走到了中间,赵昕和徐安也赶紧走了下来,然后跟徐清站在一起,对赵祯行礼。
“爱卿不用多礼,快快请起。”赵祯很是热情的把徐清给扶了起来,看着徐清,有些激动的说道:“爱卿经天纬地,果然是不世之材,朕在门外倾听先生授教,而是感慨良多啊。”
“陛下刚才一直在门外?!”徐清听了心中一惊,不由反问道,赵祯点了点头,说道:“今日本无事,便想来看望先生,先生身负国家大政,又要为朕照料储君,实在是操劳了,便也不敢打扰先生授课,就在门外等先生讲完,这才进来,此乃尊师重道之事,无妨。”
听了这话,徐清心中的情绪莫名有些波动,不过久居官场,徐清早已经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便也只是谢恩,没再多说什么,而赵祯则比平日里多了很多的话,其中最主要的还是刚才徐清所讲的士农工商一事,显然,徐清的观点对于赵祯来说也是稀奇的,徐清倒也不耐烦,便开始当着赵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