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早就说过,不应该这么快让乡人进入县城谋生,以免引起乡绅不满,可某些人就是不听微臣之言,以为自己手掌大权,可以予取予夺,看看,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这接下来的仗,该怎么打啊?”朝议之时,一旁一个官员大声的说道,很明显,这番话就是用来讥讽徐清的。
他一说完,不少人也纷纷站出来附议,徐清转过头来向着后面看去,发现这些人几乎都是一些年轻人,三十多岁,官阶也在五六品之间,其中还有几个徐清认识,大多都是原本保守派的人,这几个人大多出生于本地的大家族之中,从小锦衣玉食,长相上也比周遭沉默的年轻官员要潇洒了许多,看上去也年轻了许多,顿时知道他们这番话是早有预谋的,不过久居官场之上,徐清早已经是个老油条了,这样的话自然不会对他有什么威胁,他很是严肃的站了出来,向着赵祯行了一礼之后,便转过身对着这几个跟他岁数差不多,可地位却有天壤之别的后生说道:
“呵呵,后进晚辈,此乃朝堂之上,天子御前,如此大声说话,口含讥讽,是在藐视天子么?”
徐清的这句话顿时让那开口说话为首之人的嚣张气焰消失了不少,面对皇帝,他刚才确实是太得意忘形了,不过虽然气势收敛了不少,可是此人却依旧很是嚣张,显然在他看来,通过这件事情,是能够搬倒徐清的,而搬倒徐清的人,自己无疑是最为重要的那一个,宋朝的官僚体制,完全可以看做是一个尖子塔,越上面人便越少,一个萝卜一个坑,若是徐清他们不退出,下面的人便也上不去,而在这位年轻人看来,他显然是能够上去的那个。
至于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强定的意念,徐清就不知道了,或许是因为两个人岁数差不多,而徐清则已经位居副宰相,太子少师的地位了,而他还是一个六品谏官所以才会对徐清产生这么庞大的嫉妒之情也犹未可知,不过他显然用错了地方,这也是富贵家庭出来的官僚经常会犯的错误,还没等他开口反驳,徐清便说道:
“至于你刚才所提出的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庆历新政并非我一人之所求,乃是天下万民之所求,我等所做之事,也是顺应天下之为罢了,也正因为如此,新政以来,天下万民才会愈发拥戴陛下,此非天赐之,实乃奋进所得。
而那些土豪劣绅,霸占土地,拒绝朝廷调令,乃是题中应有之意罢了,无论我等给不给他们劳工,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割麦子的人到了,还可以说麦田里有虫灾,虫灾不行还可以说有一片农地被烧毁了,想要找一个借口还不容易么,这位大人,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吧。”
“哼,徐大人,汝所说之事,下官一概不知,吾家自古以来便是诗书传家,从未做过偷鸡摸狗之事,还请大人不要妄自猜度,再言,无论大人说的对也罢,错也罢,现如今国库空虚,无钱打仗,而前线兵事也是连绵不断,现在该做的,不是去追究谁的责任,而是去解决眼前的问题,大人贵为三司使,难道就没有办法,只能纠我等下官的错么?依下官之见,还不如早早与辽国停战,休养生息来得好。”
“本官自然不会像大人一样只会责难而不会攻歼,试问这位大人,此时若是向辽国求和,辽国会答应么?两百万的军队,我等用航运尚且力不能支,辽国境内所运物资皆有劳夫完成,其难度,十倍与我朝,所损耗必然也是十倍以上。
如此重大的损失,岂是区区一个和平便能解决的,若是辽国真的答应了我等的求和,必然会让其国内引发暴动,到时候生灵涂炭之景,难道辽国君臣就想不到么?他们唯一拯救自己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打败我们,然后将辽国的损失放到我们宋朝的头上,让我们来偿还他们所需要支付的财产,只有如此,他们才能安然度过这一切。而你觉得,我们应该答应这一切是吗?”
徐清看着那官员笑着说道,心里却在想这些人未免也太过于嚣张了,此时战争胜败,已然不是一姓之尊荣,而是事关整个天下的未来,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用这种话来逼迫皇帝搞停战,这简直就是想要再一次重蹈五胡乱华之覆辙。
“那依大人之见,我等该如何应对,继续开战,然后向百姓征税么?”那官员被徐清那么一说,顿时面红耳赤起来,旁边原本支持他的人也纷纷有些犹豫起来,他们本来都是仗着家里有钱,所以在到汴京之后便纷纷流连于烟花巷中,自然而然便碰到了,几番交谈下来,对于自己的郁郁不得志便也是颇有相互同心之意,一来二去的,自然就成了好朋友,论起家庭背景来,自然是数一数二,可在才能上,却是非常的普通,并且还很桀骜,一遇到像徐清这样的实干家,顿时像是被扎破的牛皮一般,有些气馁了下来,唯有这首先开口的人抹不下面子,继续开口说道,家中与其家族有所联系的人不由纷纷低下头去,一副不认识他的表情。
徐清则开口说道:“自然呢不能向百姓征税,农业新政伊始,若是此时加税,必然会让百姓怀疑朝廷新政的目的,无异于是作茧自缚,更何况我朝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我等想要钱,除了农业上收税之外,还有其他的办法可以调剂金钱,以便作战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