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人山人海的场面,徐清其实除了激动之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平时也并不是一个特别善言辞的人,这个时候让他讲话,这再一紧张,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再加上这么多的人,本身就吵的厉害,其中一部分也并不是因为自己给了粮而欢呼的。
完全是因为自己能够活下来才欢呼的,这些人是在给自己生命的延续唱赞歌,正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自己只不过是他们赞歌的虚化对象而已,对于自己本人,并没有太大的崇拜程度,想让他们安静下来听自己讲话,也是白扯。
对此,徐清并没有不满,毕竟数十万人的欢呼雀跃,这确实不是他自己能够承受的起的,所以徐清潦草的讲了几句让靠的近的人听到后,便从城头上爬了下来,告别了李琦并且嘱托他尽心尽力的安排工作,不要因为粮食问题得到了解决就松懈下来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一回到自己家,徐清刚刚把身上的蓑衣摘下,还没来得及换一套衣服,此时张合也正好带着人来到了衙门,徐清让徐王氏先回屋休息休息,徐王氏本打算让徐清换一件衣服再行见客的,可徐清却并没有答应。
他知道,张合此时找他必然是自己让他做的事情有了结果,既然如此,又怎么还能让人家等自己呢,这一点怎么也说不过去,再说出城时本就穿着蓑衣,身上的衣服并没有湿的特别厉害,徐清虽感觉到些清凉,可却还挺得住,便直接跟张合进了客堂。
“岂弟兄,城外百姓见您如见父母,真是恭喜,羡慕啊。”张合跟徐清先后落座,便笑着对徐清贺喜道,城外的事情他在城内也有所耳闻,对于百姓感念徐清的恩德一事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此时说来,也是为了宽慰徐清的心。
“惭愧,惭愧。”徐清拱手推辞道,在其位,谋其政,这是徐清一向坚守的座右铭,以前他是个小资阶级,那些国家大政他便从不评论,现在他是在朝为官,只要在一天那便要负起一天的责任。
这一点,即便是刚才不喜欢这个时代的自己也做得到,更何况现在还颇为留恋此地的徐清了,看着张合手上拿着的纸,也知道张合是按照自己的吩咐做完了事来找自己商量的,便不再多说城外之事了,而是说到了正事上。
“衍之兄办事效率可真是高啊,短短两个时辰的时间便已经把需要修缮,建设的地方都给整理出来了。”徐清笑着说道,此时家里仆从也端来了茶水,徐清便端了起来,把盖子打开,抬眼便看到茶水之中漂着两片姜,掩映在一片绿油油的茶叶之中,显得格外明目。
徐清心里一暖,他知道,这肯定是徐王氏吩咐下人准备的姜茶,以免自己风寒,轻轻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徐清押了一口茶水,喝进胃里,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暖和,整个身体上的寒气为之一驱,人也精神了起来,看着张合,两眼之中颇有精光闪现。
“呵呵,岂弟兄为国为民,难道我张衍之就是狼心狗行之辈了?既然是替百姓做事,自当竭尽全力,这样才能上对得起陛下隆恩,下对得起天下苍生啊。”张合笑着回答道,虽说话里话外透着那么一股子官样文章的感觉,可总的来说,这番话倒也不是什么假话,所以徐清听的还是颇为顺耳的,起码人家做了事,若是自己再苛责与他,那可真是没人会替自己办事了。
“哈哈,衍之兄大德,是小弟不识人了。衍之兄,快跟我说说,你调查的怎么样了?”心情好,人说起话来自然也听起来有股子松快的劲头儿,看着张合手中拿着的纸,徐清的眼神中很是有些期待,以工代赈,这可是后世的不二良方,若是能够真的将这些灾民换化成劳动力,这可真是功在千秋的事情了。
张合也看出了徐清的迫切,赶紧就把手上的白娟拿了出来,摆在了案几上,颇为细致的整理了一下,一边让徐清看,他一边指着上面的字说道:“根据我的观察,在这段时间我们能够让百姓开工的,大致分成三类。
其中第一类,是坝体的固定,大人也知道自从上游瓯江江堤溃败之后,洪水便在温州府城中泛滥,整座城市现在是被泡在了水里,十数万百姓生计之家园,温州百姓数百年之积累,一朝倾复,此皆为溃堤所致,而今我平阳县内,大雨已经瓢泼半月有余,诸多堤坝已成奔泻之势,此前因人力不足,钱少粮荒之故,便无从控制,而现在有了这十多万劳力,想必可以大为缓解溃堤之可能了。“
徐清听张合那么说,暗自点了点头,第一点就能提到溃堤的危害,这张合看来还是有点本事的,不单单是一个简单的书呆子而已,这让徐清很是欣慰,起码这样一来,他也就不需要事事躬亲了,这可真是一件很累的活,听完张合说的第一类,徐清问道:“很好,那平阳县内,总共有多少处有决堤的危险,又有多少处现在还安全的,还有这些堤坝大概总共需要多少人。”
“回禀大人,平阳县共有堤坝三十四处,其中有溃堤可能的,共有二十处之多,大约总共需要二万多人,还有根据下面乡人通报,距离温州府越近的地方,河水冲垮堤坝的可能便越高,大人,我想若是要修理堤坝,还是要从温州府边开始重新加固。”
对于徐清的问题,张合自然早有准备的,当了那么多年的官,张合可不是一个只会喊口号不会干事儿的官员,之前之所以碌碌无为,实在是时运不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