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在街上又溜达了一圈,见天色已近中午,便与茗烟来到一个酒楼,本来茗烟想去找一个雅间,但贾宝玉对这些倒是不甚在意,于是两人就在大厅内找个地方坐下。点了几个家常小菜,很快饭菜上来,刚吃两口,见有一大汉走过来道:“贾公子,我家主人楼上有请。”
贾宝玉抬头打量,见这大汉孔武有力,虽身着简单,但两眼时不时露出狠厉之色,心想此人怎会知道我身份,问道:“不知你家主人是谁?因何要见我?”
那大汉道:“我家主人说与祖上有旧,公子上去细谈。”
贾宝玉心想与我家祖上有旧,想来不是凡人,况此处正处闹事,倒也不怕是歹人,便起身欲跟那大汉上楼。
一旁茗烟赶忙道:“二爷,这人不说来历想来非善辈,二爷万不可去。”见茗烟挡在他前面,一副紧张的模样,贾宝玉笑道:“此人既认识我,又说与我家祖上有旧,想来无事,况此乃京畿重地,哪有那么多坏人。”
那大汉见贾宝玉小小年纪便有此气度心道,怪道主人看中他,确实不凡。
说完贾宝玉自跟着那汉子上楼,茗烟也在后面赶忙跟上。
上了二楼见楼梯口有人把守,那人放过贾宝玉拦住茗烟道:“我家主人只请贾公子进去。”
茗烟正要硬闯,贾宝玉道:“你便在这等我。”自己便独自上去,暗想此人倒是好大的排场,居然直接把二楼全包下来。
贾宝玉上到楼上,见整个二楼空空荡荡,窗边站着一个身着黄锻袍子的中年人,背影有些萧索,只听那中年人缓缓吟道:“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见着中年人念着陶潜的诗作,满是心向往之,贾宝玉道:“先生不知与祖上何人有旧,找在下来却为何事?”
那中年人听到声音转过头来,贾宝玉见这中年人面色苍白,脸上一副不怒自威的表情,想来是久居高位。
见那中年人看过来,贾宝玉没来由的一阵紧张,这是来这个世界从未有过的拘谨,那人虽面露微笑,但一股淡淡的威压,仿佛让人不得不臣服,弄得贾宝玉极不舒服。那中年人似乎察觉到贾宝玉的紧张,笑道:“你莫要担心,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年轻时候曾受过你祖父的教导,想你祖父那是何等风姿,只是无物是人非。”那中年人说完又叹了口气。
“万物既有其生,便有其死,此乃天数,先生也不必过于伤心。”贾宝玉道。
那中年人听的贾宝玉说出的话如此有禅机,赞道:“此话倒是有理,难得你笑笑年纪便有如此见解。”
“先生谬赞了”贾宝玉回道。
那中年人走进仔细打量着贾宝玉道:“你确实跟你祖父有些神似。”
等那人一走进,贾宝玉便见到鬓边的几丝白发,心想,这人年纪估计也不小了,只是平素保养得比较好。
见这人也不说话,只是打量着自己。但贾宝玉却感觉到这威压比刚才又重了几分,心下也有些不喜,这人一上来便给自己下马威,自己好歹也是后知五百年的高人,你在厉害不也是都跟我一样,一个鼻子,两个眼,我怕个球。贾宝玉心思一放开,浑身压力骤减,笑道:“先生找我来,不单单是为了看我吧,如果别无他事,我还要下去吃饭呢。刚才点了好多,浪费不好。”
那人哈哈一笑,身上气势也越发柔和,道:“不错不错,今日也是见你在聚贤阁大显威风,便先找你来聊聊,你不介意跟我这老头聊会吧?。”
贾宝玉一听,回想起刚才并未见这人,想来是在暗处,回道:“老先生,我人都来了,还有什么介意不介意的,你既然跟我祖上有关系,也便算我的长辈,长辈问话怎敢推辞。”
那老者道:“你倒是能言善辩,你看外面车水马龙,人人安居乐业,但却总有一些包藏祸心之人犯上作乱。”
贾宝玉笑道:“若想天下无祸事,倒也简单,唯民有生计便可。”
‘哦’,老者饶有兴趣道:“你且说说看。”
“大华之民向来最安分守己,只要有衣服穿,有饭吃,谁都不会去犯上作乱,哪里还会有祸事。”贾宝玉道。
“怕就怕有人包藏祸心,就像白莲教作乱。”老者道。
贾宝玉笑了声道:“老先生说法不尽然,白莲教作乱也是因为饥民暴动,到最后被有祸心之人加以利用,才成了现在这般。若是民有衣食便不会这般。”
“你说的容易,天下赋税皆来自百姓,如果过度减少赋税,国家基本运作都谈不上,要有灾荒,如何救灾,有洪水,如何修河?”那老者满脸无奈道。
贾宝玉见这老者句句不离国家大事,更加肯定此人非比寻常,便又道:“解决之法应该改变税制。”
那老者满脸疑问道:“如何改?”
“现今收税只针对平民百姓,对士绅豪族却不曾征收,想天下一半以上好地都在这些人身上,却不加以利用,只靠百姓赋税,自然无法维持国家运营了。”贾宝玉道。
那老者见贾宝玉所讲与他心中一些想法不谋而合,内心欣喜,面上却不露声色道:“治理天下要靠这些士绅豪族,若是向他们收税,自然会人人反对,怕是也要出乱。”
贾宝玉正色道:“天下乃是百姓之天下,古语有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天下百姓皆无,只靠这些士绅又如何作用?”
那老者听了,赞道:“正是,你这年纪能说出如此见解倒是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