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慕风烟伸出素白的手握住小满的,还有小满怀中婴孩的。
“小满,你是多么幸运,在最好的年纪里遇到了你爱的男人,并且他也同样深爱着你……可是,并不是全天下女子都能如你这般幸运,也有像我这样的蹉跎了年纪的。”慕风烟说的是在现代时的她自己,二十五六了,恋爱都不曾谈过,不是不遗憾的,可是就是遇不上对的上眼人,叫她也没办法。
小满坐在床沿,凝着慕风烟的清婉眉目,顿时有些难过。
“风烟,你心里……还是念着赵三吗?”小满难过的问道。
慕风烟一愣,几分不解:“赵与清怎么了?”
小满道:“你若是喜欢的是他,我,我去给你说,再大不了让天一去把他虏来做你的小夫郎。”
慕风烟愣了一瞬,大笑起来:“小夫郎?赵与清不行了,他年纪大了,过了做小夫郎的年纪了。况且我只拿他当兄弟……”
“那地乙呢……”小满急得脸通红又问道。
慕风烟闻言又爆出一声闷笑,随即笑得前俯后仰,乐道:“小满,你今日纯心来逗我的吧。这又怎么和地乙扯上了?”
小满快急哭了,突然吼道:“莫不是慕白?若是慕白就麻烦了,我跟你说慕白和你姐是有婚书的,我娘说是你爹按着慕白和你姐的手画的押,当日村长还有好多村里人都瞧见了……”
小满话音未落,慕风烟已止住了笑声。
小满以为自己猜对了,急道:“死丫头,你知不知道君朝休妻者死!慕白是有婚书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却听慕什么?慕白是我的亲人,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慕家小店的正堂里,林洛正在记账,突然见墨用完了。
“慕白,把你的墨拿点来给我用用。”
久不见反应,林洛抬头,“慕白?”
慕白同失了魂魄一般站在柜台前发呆。
林洛戳了戳他。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林洛吓了一跳,“莫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我天,我去找张大夫!”
慕白拉住了林洛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的弟啊,你到底要怎样?……”林洛问道。
好半晌慕白只是拉着他,不放手也不想放手,他心里难过,难过到无以复加。
“我心里好难受,胸闷不舒服……”慕白缓缓道,绝美的脸也显出几分憔悴来。
林洛扶额道:“我,我还是去找张甚,我又不会看病……”
林洛说着已闪身离开小店。
地乙和天一去庄上整理下一批的药材和松油了,慕风烟和小满窝在房里讲私房话,整个店里就慕白一人。
进了几个老客,喊了慕白几声,见慕白不理他们,便自行去厨房找吕厨子报了菜。
又来了几个老顾客,也同样去厨房报了菜名。
店里坐了两桌人,都各自说话吃饭。
而慕白仍站在柜台处发呆。
等两桌的客人吃了饭走了,来柜台结账,慕白仍不理他们。
老客手掌在慕白眼前挥了挥,叹了一句:“可怜的慕秀才没好几天,这是傻病又犯了?”说着那人放下钱便走了。
林洛急匆匆领着张甚过来,却见柜台上放着的铜钱没人收拾,店中杯盘狼藉也没人收拾,而慕白仍旧傻愣愣的站在那里。
林洛顿时发了火,朝厨房里大吼:“姚大娘出来收拾下!”
林洛又对张甚道:“你快瞧瞧,他这莫不是失心疯了,像又傻了一般。”
张甚给慕白把脉,只觉得他肝气郁结,也并无大碍,伸手在慕白眼前晃了晃。
没反应。
林洛再道:“他说他心里难受。”
张甚拿出银针来给慕白合谷扎下一针。
慕白这才回神,凄迷的凝着张甚,道:“哥,我难受,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张甚险要笑出声来,却又觉得这个时候笑有点不厚道。
林洛戳了戳张甚道:“慕白,他到底怎么了?”
“我带他出去走走,你别担心。”张甚拍了拍林洛的肩膀,拉着慕白出去了。
张甚带着慕白走过西大街,出了镇门,在镇郊的山坡上一直走。
眼界开阔了,吹了吹山上的凉风,慕白心里也好受了许多。
在一处山坡上张甚躺下,慕白也跟着他躺下,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我年少的时候不开心就常往城郊跑,在草地里一滚,再抬眼看看天空便什么烦恼都会短暂的忘掉……”张甚说着已在草地上猛滚了几下。
慕白见了眼睛眨巴了数下,也学着滚了几下,待他仰面再看天上流云时,面颊微红,喘着气息。
他仍觉得胸口发紧。
蓝天、流云,他无甚心情去眷顾。
张大哥的法子,也许只对年少时的张大哥管用。
——,她怎么会喜欢慕白。
这句话,方才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他不明白,风烟为何不喜欢他。
而他,是那样的喜欢她。
喜欢她胜过旁的人,喜欢她胜过花草树木蓝天白云,喜欢她胜过他自己……
为什么,她不能喜欢他。
他望着蓝天,绝美的眉眼却氤氲了。
眼里蒙了一层水汽,他兀自念出一句: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起初他不懂多情的诗人从花丛中走过,何以负了春光,半点顾盼之心也无。
一半是因为修道之人的清心寡欲,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