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这日正行至凉州。
凉州知府李大人率凉州百官亲自作迎。
别彦和褚尉去知府府上赴宴。
慕风烟便去酒楼接褚尉的母亲一起去长安。
奇怪的是褚娘说什么也要留在凉州不愿去长安。
反而慕老娘和慕风晴死缠难打的想跟着去长安。
自从慕白知道婚书不过是个幌子,他和慕风晴的婚事根本不作数后,对慕家慕白只剩下慕老爹捡回了他一条命的恩情在。
慕风烟冷淡道:“让你们在酒楼里白吃白喝的住着是我尽的最后一点孝心。”
况且她已得知她根本不是慕家的孩子,此行长安一是受封,二是替原主搞清楚她到底是谁的孩子。
虽然慕风烟自己不在意,只是慕白和张甚他们非要弄清楚不可。
慕风烟让紫环和紫归两个给褚老夫人收拾好东西。
紫环是一直伺候老夫人自然跟着去,紫归见状竟是跪地求慕风烟让她跟着去。
慕风烟见不得人跪她,便同意了。心知这个紫归不过是想在褚尉那里谋一个名分。
夜里,慕风烟带着一群人在凉州城外等别彦和褚尉出城。
约莫子时的时候,才得见别彦和褚尉带着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出城。
“风烟。”褚尉唤她。
“义兄。”
褚尉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方才在知府府上李夫人赏了一套头面给你,说是为我义妹准备的,我替你收着了,也是没来得及给你安置,到了长安你就先用着吧。”
盒子被褚尉打开,是一套赤金镶着红宝石,白翡翠的头面,一看就很贵重。
“多谢义兄。”
褚尉好歹三军主帅,她该给的礼仪还是得给到。
“进马车吧,夜里行路,别着凉了。”褚尉淡淡吩咐道。
将士们皆知将军极宠这个义妹。
褚尉看着慕风烟进马车后,便直接去他的马车上见褚老夫人。
褚尉的马车上,褚娘一直在抹泪。
“母亲。”褚尉跪在马车车板上。
紫环和紫归见状跟着跪下。
褚尉深皱着眉头,邪肆的凤目满是沉痛,他自然是不解他的娘亲何以不想回长安。
“娘亲……”褚尉握着老夫人的手,沉声道:“你漂泊一生,不就是想回那里吗……为什么……儿子努力了半生,现在终于能回去了,你却哭的这么伤心……”
褚娘越哭越伤心,最后只能抽泣,说不出一句话来。
褚尉扑进他娘亲的怀抱里。
他一直觉得,他们这群人中他是幸运的。张甚、天一、地乙、云三、慕白……他们都是孤儿,而他,至少还有娘亲,这些年至少还有娘亲陪着他。
他娘亲身体不好,于是一次一次,他不得将所有的计划提前,就是怕他的娘亲,哪一天去了。
他害怕,所以拼了命的加快步伐。
不知过了多久,褚娘才喑哑的开口道:“我怕见到你爹……”
听到褚娘提起那个负心人,褚尉的眼瞬间变得凌寒。
“他若再欺你,我便杀了他——”
“不!”褚娘大吼一声道,“你不要杀他,与他无关。当年我们都不知情,他只是觉得我是他一生的污点……”
“娘!”褚尉吼了一声搂着褚娘道,“你不是谁的污点,你不是,你怎么可以这样想自己。”
褚尉看了一眼紫环和紫归。
后者二人很快就会意,退出马车。
褚娘擦干净眼泪道:“娘今天要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你,娘时日不多了……此番舟车劳顿……也不知……”
褚尉捂住她的嘴:“我不许娘说不吉利的话。”
褚娘点点头,望着褚尉的眼,沉声道:“元英帝是我嫡兄。”
褚尉身躯一震,他永远想不到,他娘亲的身世竟然还和皇家有关!
褚娘自嘲的笑了笑:“我母亲,就是你外租母她姓褚,我的母亲是个低贱的宫女,高祖醉酒幸了她一夜后,她便生下了我,她在浣衣局里生下了我,没有人拿我当公主,都只当我是低贱的奴仆,我的悲剧起于我十八岁的时候,那时候我遇到你的父亲,他是莫侯庶出长子,少年英才,可惜是庶出……我那时知道他心里只有人,那的女人便是当年名冠京华的秦家二女秦贞。那夜他醉酒中了毒,明知是帝王的设计,我还是牺牲了自己,救了他,醒来后的他,性情大改,他要杀我……”
“但我不怪他,君家和莫家,虽为君臣,放在莫家人身上却是世仇……莫家人恨君家人,他恨我,我留着君家的血,一个如宫婢般生活的帝姬……我一直是他人生中的污点,因为我他娶不成他心爱的姑娘,因为我……秦贞和他反目成仇……”
褚娘抚摸着褚尉的脸道:“你别怪他,是娘对不起他……”
清泪滑过褚尉的面颊,他反握住褚娘的手,嘶吼道:“你算什么对不起他?你为他生下儿子,将他儿子拉扯长大,你算什么对不起他?娘,你为什么不为自己想想?”
褚娘低下头道:“我不想回长安,他都死了,娘亲求你,别让我回长安了……”
褚尉擦干眼泪,突然道:“娘,你刚才说莫家和君家是世仇,什么意思?”
“我在宫中长大,听年纪大的老太监说起,高祖和老莫侯是兄弟,本来二人商量天下若定,莫侯治南,他治北,南北分治,可是最后高祖却成了皇上,其间发生什么不得而知,只是莫家人表面俯首,实际上是恨着君家人,这一点从你爹待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