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黑衣人头儿鹰目望向灰衣男子。

“张极之?”

“大哥可认识此人?”他身后一名矮个黑衣人问道。

林洛下巴一扬道:“你且去禀报头儿。”

十多名黑衣人全然不在乎这个叫张极之的男人,看着他的眼里略带着轻蔑。

可没过多久却见他们的头儿身着玄色衣袍玄色兜风,快步而至。

十多名黑衣人当即一愣,何曾见过有人能请动过头儿的?

“头儿!”十几名黑衣人朝那玄衣男子恭敬的行礼。

那人只是随意挥手,一双邪肆幽寒的目望向灰衣男人。

褚尉慵懒的勾唇,举止淡漠孤寡。

“三载未见,你愈发窝囊了。”他笑的轻蔑,额头的一丝碎发被风吹起,这张脸英俊的邪肆。

张甚利眸微眯,却仍是笑着下马,道:“谁有褚少爷威风,短短三年踏平漠南,褚尉之名令人闻风丧胆,这不某也屁颠颠的过来巴结了。”

褚尉冷然一笑,冷声道:“说吧,寻我何事。”

张甚不绕弯子,上前一步道:“褚尉,帮我寻几个人。”

褚尉勾唇:“你在求一个贼?”

他是马贼,从来只抢掠杀伐,何曾做过好事?

张甚利眸高深莫测的凝视着眼前男子。

“当初你少年英才,也算得上高风亮节,如今怎成这般模样,若是三年前的褚尉,某若开口必定相助。”

那玄衣人伸手如风,提起那人衣领,浅浅一笑道:“你若真想我帮你,就别和我谈三年前。”

张甚眉头一蹙,心一凛,他方才情急之下竟戳了这人死穴,褚尉最恨旁人威胁,他心生悔意,还好褚尉待他表面冷漠,实仍同当初。

张甚低垂了头,沉默不语,只待褚尉脾气好转,能同他把话说完。

“带张先生去西院休憩。”褚尉同身后的仆从说道。

一个少年上去牵马,一个少年引着张甚入院。

待张甚走入院中,方心惊,这漠南草原,褚尉的老巢,竟是一派江南建筑,亭台楼阁,廊腰缦回与轩城无二。

张甚复杂的目望向褚尉。

“我娘在南院,你洗簌完便去拜见她。”褚尉冷冷地开口,只是提起他娘时方有片刻的柔情。

记忆里那个温柔婉约的江南妇人浮上眼前,张甚缓缓的点点头,“某马上去拜谒老夫人。”

随小童入屋洗簌,换了身干净衣袍,张甚便命小童领他去南院。

张甚去的时候,褚尉站在南院大门处,散着披肩的长发,神情清冷却又带着几分飞扬,他想褚尉不会是在等他吧?

“愣着做什么?”褚尉冷冷道,转身推门进屋。

褚尉的娘亲,闺名无从知晓,年轻时旁人只唤她褚娘,老了旁人却唤起她褚老夫人,褚尉本是跟着他娘亲姓褚。

张甚的记忆里褚尉没有爹,从当初他还在轩城的时候,就没见过褚尉的爹,后来江南发大水,他与褚尉母子失散,他流浪到了北方,长安城呆了六年。三年前他二十二岁初来凉州北路,恰逢十八岁的褚尉,六年未见,早已不认得,若不是旁人唤褚尉的名字,他定然也认不出他。

张甚随着褚尉进屋,在那方长榻上便看到几乎九年未见的褚娘。

“老夫人。”张甚利眸盈了泪,年少时种种跃然于目。

褚娘一只眼睛不好使,只能眯着那只好眼瞧他,好半晌才通过这人音容相貌,含含糊糊地问道:“你莫不是极之那小子……”

张甚闻言点点头,拽了老夫人的手,喑哑道:“九年未见,您竟能认出我来。”

“极之啊!”褚娘欣喜道,“都这么大了,可取了亲,如今在何处安家,对了,怎么到这里……”褚娘似想到什么,忙隐去了话,再道:“你若是没地儿去,不要紧,和咱们住在一起,咱们始终是一家人。”

张甚摇摇头又点头,一时喉间哽咽,说不出话来。

过午,张甚陪着老夫人和褚尉用餐。

席间老夫人多次提及年少时的过往,那时张甚父母双亡,流落至轩城。

褚娘当时领着方六岁大的褚尉回故乡轩城,见张甚不过年长褚尉四岁,却难得的懂事聪慧,便将张甚捡回家中安置,张甚父族习医为生,后来隔壁郎中觉得张甚天赋难得,便要去做了药童。

那时天真无邪,和褚尉更是难得的少年交情。便是后来的柳婴也难以超越。他一只记得那软糯的小包子跟在他身后甜甜的唤着:“极之哥哥”。

只可惜,往事如烟,回首只剩感伤。

褚夫人难得吃了几碗米饭,服侍的丫鬟婆子无不惊讶,只道今日来的是活神仙,不光医术了得,而且极会哄夫人欢心。

褚尉看着丫鬟服侍着褚娘睡下才离开。

走至南院门庭处,漂亮的邪肆的眸望向张甚。

“说吧,要我帮你找什么人。”

闻言张甚一怔,目光柔和了许多。

褚尉别过俊脸,冷冷道:“只是作为你让我母亲多吃几碗饭的报酬。”

张甚浅浅一笑,心道褚弟还是少年脾性,傲娇的可爱。

或许,其实谁都没变——

变的,是这世道。

“是三个很重要的人。”张甚看着褚尉锋利褪去,只余感伤。

“对你来说很重要?”褚尉挑眉。

张甚思索良久,摇摇头。他说不清楚。

“柳婴是我同僚,三年前你见过的,他爹于我有知遇之恩,他求我,我无法拒绝。这其中还有些事我没弄懂,不好与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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