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风烟这日下午被送回慕家,张甚说她脱离了危险,只是睡着了,睡饱了便会醒来。

县里出了点事,张甚带着褚尉快马加鞭的走了。

村马家的人送到村头就走了。

那夜,慕老娘要英姐儿杀了一只老母鸡,大锅里积了一层厚厚的油,慕老娘将油滤了一大碗留着日后炒菜用。

英姐儿将那只老母鸡炖了一个下午,才堪堪熬烂,慕老娘嘱咐她慕白喜欢吃熬的熟烂的肉,到了傍晚英姐儿采了一篓慕风烟种的菇,就着鸡汤熬了一锅野菇鸡汤。

“这菇不是烟子那日移到院子里的吗?”慕老娘瞧见能出锅了,忙尝了一碗。

英姐儿点着头,又继续做了一道凉拌白菜丝,这都是往日慕风烟教她做的,她也学了个七八成。

慕老娘看着厨房里忙活的英姐儿,想着英姐儿嫁进慕家三年无所出,全因慕威喜欢,慕老娘才无话可说,她又觉得英姐儿勤劳肯学,也就淡了这心思。

可最近事多,白天又经了慕风烟的事,慕老娘颇觉得人的命真是脆弱,这家里是该添些人口了。

她想那个张大夫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吗?兴许改日领着英姐儿去找他瞧瞧,看是不是将养一段时日,她就能抱上孙子了。

慕威拿着几块兔毛皮去邻村村长老魏家换了一斤米。

慕威拿着一斤米,喜滋滋的交给英姐儿。

英姐儿接过来,小心翼翼的将米倒进一个干净坛子里。她似乎有大半年没吃到大米了,上次吃到还是在慕家将慕白纳为女婿的那日,那场大婚慕老爹拿出了好多钱办了酒席,更让村里人津津乐道的是慕老爹拿了十斤大米出来置宴,所以那日来的人特别多。

英姐儿一直觉得慕家最受宠爱的还是长女慕风晴。

英姐儿取出一碗半的米淘了几道上锅蒸上了。

厨房的木柜里有风烟安置的薏苡仁和干荷叶,她少取了一点放入淘米水中,煮了一碗汤,因心知冯家的人今日必然要来,所以她得算计好多做几道菜,否则失了体面。

申时已过,英姐儿忙的焦头烂额。

睡了一觉醒来的慕白,见慕风烟还在睡,端着盆去井边打了水,给慕风烟擦了脸,便去厨房给英姐儿帮忙。

英姐儿蒸的双色馒头刚出笼。

英姐儿见慕白来了,笑着递与他两个。英姐儿很少笑,当年她也是镇西王家村出名的美人儿,因缘际会被许做慕家妇,得了慕家长子的爱慕。

慕白接过馒头,拿着就吃,他神情淡漠,满腹心思。

英姐儿瞧了心疼,安慰道:“风烟会好的,一定能活的长久。”

慕白吃过馒头,便坐在土灶前的矮凳上招呼柴火。

白日里那些人说过的话,他回头细想一下就懂了,越想越是难过,他不想风烟早死,如果给张甚打做一辈子长工能换得风烟活得长长久久,他会毫不客气的答应的。

如果柳婴家的人参能给风烟续命,他会去赚钱买很多很多……

他双眸凝视着土灶中的火焰,突然觉得心酸又感伤,他此前从未领会过这种情绪,他惶恐又苦恼,无处与旁人诉说。

**

不一会儿,院里的土狗吠了起来。

先是慕老爹回来了,慕老娘接过他的猎具。

慕老爹吆了慕威:“去堂中把方桌抬出来,一会儿你冯叔要带贵客过来。”

慕威将方桌抬到院子里,方疑惑道:“爹,什么贵客?”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慕老爹吊足了慕威的胃口。

“你把慕白领去洗漱一下,给他穿那天给他安置的新衣裳。”慕老爹说道。

慕威瘪嘴,只道慕老爹偏心,他那几身衣裳都快一年没换新了,慕白那几身也才穿半年而已。

慕威去厨房拉慕白去他房里洗簌。

给慕白洗刷完毕,摸着慕老爹给慕白安置的新衣,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是件苎麻双层的澜衫,里层带点灰蓝,外层是通透的白,外层的白透出的灰蓝,那一圈圆领用的是里层的灰蓝。这不是镇里成衣坊刚上市的新款吗?赵与清看中了好久都没敢剁手买下。

慕威给慕白穿上,没给呕死。

慕威抬头看慕白,竟瞧的怔在当场,早知慕白生的极好,却不知穿上这身好衣裳,竟能美出天际,他没上过几天学堂,已无法形容这人的美了。

慕威刚领着慕白出来,院门外就进来两人,他便知是冯至来了,领着慕白上前作揖。

“冯叔。”慕白喊道,又看着冯至身后那人,他不认识。

冯至看着慕白,惊的一时忘了言辞,只道:“你小子俊得太不像话了,这走出去得迷死多少姑娘。”

冯至身后走出一少年,那人目光出奇的清漪,他上前来便抓住慕白的手,赞赏道:“这位弟弟,生的叫人好生嫉妒,把这全天下美貌的人都比下去了。”

慕白觉得这人目光炙热的有点“可怕”,猛地收回被此人握着的手。

冯兰一愣,抿了抿红唇,忽而浅浅一笑。

冯至笑道:“少爷,又乱辈分,论理您该是他小叔。”

冯兰一笑,道:“倒是我错了。”

慕老爹走过来,解释道:“慕白这是你冯叔最小的弟弟,”

冯叔却是摆手道:“我怎敢与少爷并称兄弟,嫡庶有别……”何况他自觉自个连庶出都算不上。

冯兰不悦的皱眉,只道:“我在外头,便莫要与我提那内宅的规矩……”

原来这冯至和冯远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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