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冉瘫坐在地毯上，向儿子哭诉。
顾诺一看到母亲崩溃的样子，瞬间心软了。
他上前将母亲从地上扶起来，扶到沙上坐下。
“做错了事就要承担，这是爸爸教给我的，我希望您能做到。跟我去道歉吧。”
“我不去，我不能去，褚雨涵一定不会原谅我的，他会把我送到监狱的！儿子，我是你妈，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求你了，你放了我吧，你替我去，替我跟她道歉，问问她要多少赔偿费，我给！多少我都给！我也害怕，我自己一个人躲在这儿，睡觉都做噩梦！”
顾诺一深呼吸，仰起头让眼泪收回去。
“还有一件事，我爸中毒了，这件事和你有关吗？”
李冉瞪大眼睛，眼神慌乱的低下了头。
“什么中毒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诺一彻底失望了。
“妈，一直以来，我们母子俩是家里感情最好的，我知道您最爱我，我也更依赖您，我以为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对方的人，但是我错了，我现，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做这些，到底想要干什么？”
李冉情绪崩溃，哀嚎一声，抱住自己嚎啕大哭。
“为了什么……为了什么……我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母子能够安身立命，为了你将来出人头地，不用总跟在顾乘风身后，被他的光芒覆盖掉！”
“他是我大哥！也是我的骄傲和榜样，你做任何事之前，能不能为我考虑一下！我从来不想做什么总裁！”
“我想！我想要你成为顾家唯一的继承人！顾家的一切都必须是你的！”
“那你为什么给我爸下毒！”顾诺一追问道。
“他心里只有顾乘风！从来看不到你的存在！”李冉抬起头大声说道，“只有他不能说话，你才有机会取代你大哥的位置！”
顾诺一惊愕的看着母亲，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可怕的陌生人。
“你居然真的给我爸下毒想要害死他？妈，你是我妈吗？你是我认识的那个，把我从小抚养成人的母亲吗？你让我觉得害怕！”
顾诺一一瘸一拐，走了出去。
褚母的葬礼在殡葬馆举行，顾诺一安排了价格最贵的葬礼规格，但是参加葬礼的人并不多。
褚雨涵带着孝，抱着母亲的牌位跪在灵位旁边，前来吊唁的人轮番上前，上香，鞠躬，悼念亡者。
每个前来吊唁的人，褚雨涵都弯腰致意，表示感谢。
于思琪穿着一身黑色衣服，走到灵位前鞠躬，转头拉住了褚雨涵的手。
“节哀顺变。”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
看到褚雨涵脸色苍白跪在地上的样子，于思琪心中百感交集。
人总会经历这一天，父母的离世，会让我们一下子变得成熟起来，让我们变得更像自己的父母，我们生命的源头消失了，成为了没有来处的人，人生只剩下归途，而归途的最终目的地，也会和我们的父母一样，去到虚无。
顾诺一眼角紫，嘴角乌青，走路有些瘸，他穿着黑色西装，胸口别着一朵白色的小花，一步一步走进灵堂。
走到近前，跪在了地上。
褚雨涵抬起头，看到顾诺一双膝跪地，脸色难看。
“请你出去。”褚雨涵声音颤抖。
顾诺一也不理他，自顾自，对着照片和骨灰盒，磕了三个响头。
随后起身上香。
褚雨涵突然从地上站起来，挡在了香炉面前。
“请你离开这里。”
她孝衣加身，泪眼婆娑的样子，让顾诺一的心痛得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