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咸眸光一沉,似有些恼怒。他忽然挥手打开了囚禁凌欢的圆球,手一转,金色的圆球忽然溶解成数到绳索将凌欢束缚了起来。
“当真?”
高凝微微眯眼,一狠心道:“当真!”
巫咸金色的眸子泛起几分狠意,他手一攥,那些束缚着凌欢的金色绳索开始收缩,凌欢咬着牙没发出一声惨叫,可他的身子却忍不住的弓成了一只虾米。
高凝表情不变,语气更是淡漠无比:“杀人不过头点地,为何不看在孤的面子上给孤的夫君一个痛快?”
“女娃儿,你当真不心疼?”
“心疼?”高凝冷笑,忽然转身,手中金枪朝琼斯插了过去,琼斯猝不及防直接被仰面扎穿:“和这天下比起来,人命算的了什么,感情又算得了什么?”
众女愕然,看高凝的样子好像也不像是假的。
现在怎么办?
前有巫咸大敌当前,后有高凝叛变,要先制住高凝还是先救凌欢?
李妙妤朝凌欢看去,凌欢却不着痕迹的眨了眨眼。
再看琼斯,琼斯仰面躺在金枪之上,双手摊开,像是已经死了。
死了吗?
以退为进,置之死地而后生。李妙妤忽然有所悟,拦住了身边准备冲出去的苏妍。
“怎么?”
“相信高凝,就算不信她,也要相信哥哥!”
相信凌欢吗?
两女对视一眼,终于不在冒进。
高凝终于定了心,不在顾虑身后躁动的姐妹:“巫咸,孤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谈?或者不谈?”
“谈事情,总归要有个诚意。”
高凝朝后看了一眼:“孤并不是一个喜欢杀人的人,不如你亲自来?”
她说的是苏妍等人。
巫咸眼珠一转,心里算是信了七八分,但他毕竟是老狐狸,借首级一用的典故还少吗?如果高凝真心想要这天下,她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可如果她是抱了荆轲刺秦之心,那她的确算的上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巫咸忽然伸手朝凌欢一转,那些捆绑在他身上的金色绳索忽然炸开道道扎在了凌欢身上,那种痛,深入骨髓。
这一次凌欢没忍住,终于闷哼了一声,一张嘴,吐出了半颗牙来。在巨大的疼痛之下,他竟生生把自己的牙给咬断了。
高凝心疼的要命,表面上却不敢表露出一分,她只是静静的看着,静静的等着。
而巫咸也不说话,颇为戏谑的看着高凝,待扎在凌欢身上的那一道道金色绳索逐渐变成黑色,红色之后,巫咸才颇为得意的介绍道:“虽然你男人的血不纯了,但总归还是得物尽其用。
生之力太珍贵了,珍贵的在当今世上只剩下他一人。或许这就是天意吧,有残缺才是真正的圆满。
你男人看起来受过很多伤啊,这些年借着生之力修复了身体,如今生之力剥离了,旧伤发作,也不算我杀了他吧。”
高凝看向凌欢,凌欢身上的皮肉果然正在一寸寸的枯萎,他的脸上,有曾经被刀砍过的痕迹。
胸口的三枪,是塔莉娅留下的。
腹部的开放性伤口,当初与战国交战时的空尖弹……
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骨骼,似乎就没有过好的。
高凝鼻子发酸的厉害,嘴里却泛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甜。她恨不得撕碎那个高高在上的巫咸,可她不能这么做。
在没有把握打败他之前,她只能隐忍,一张一张的把牌打出去,像是在豺狗面前蛰伏的幼狮。
她要等,等她长大的那一刻,撕了这群豺狗!
“你看起来似乎很伤心?”
“人的感情。”高凝语气不变:“他总归是孤的男人。”
“不如你送他上路?这也是一种仁慈。”巫咸道。
高凝想了想,抬手,那金枪连带着被扎穿的琼斯落到了她手里,她调转枪口,像是投掷一支长矛一般将金枪掷出。那金枪准准的刺穿凌欢,将两人扎成了糖葫芦落在了地面。
巫咸笑了,那张躲在面具下的面孔看起来似乎很得意。他缓缓落地,向着高凝走来,伸手:“我必须承认,人类中有像你这样聪明的简直是个奇迹,你赢了!
如果是千年前你的祖先也这般聪明,就不会有今天发生的这一切了!
……你要这天下,我要的,是这世道。我们的路,并不冲突。”
说这样的话,高凝已经明白巫咸对她放下了戒备。她略微一笑:“但凌欢的血不纯,你必须要有纯正的生之力才能到达另一个世界。巫咸,孤现在才是真正说了算的那个人。”
这话说的放肆极了,巫咸居然没有否认。一个能谋划千年大局的人,自然不是一个能被言语激怒的人。
他点了点头:“你想要的,我可以给你。”
“你知道孤要什么?”
巫咸再挥手,那些刺穿了凌欢的金色绳索化为流光飞到了他掌中,金色携裹着黑色红色的气息流转,他把这团东西递给高凝:“不纯的东西,破不了界。但在这方天地,便是无敌。你可以拿它披靡天下,也可以用它来救你的男人。”
高凝一笑,点头将那团东西抓在了手里。那是生之力,神之力与巫之力的混合物,是世间三种本源力量的归一体现。
巫咸要的也是这种东西,只不过,他要的更加纯粹。凌欢身上的生之力原本是纯粹的,但他却吸收了不同程度的神之力和巫之力后来又糅合了人之力。
这东西,巫咸是炼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