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盖头怎的掀开了。”若音惊讶地道。
新娘子从娘家接过来,盖头可是不能随意掀开,得等到新郎官挑开喜帕才行。
十四福晋打量了若音一眼,眼珠子就滴溜溜地转着。
能进这个屋子的,基本都是最亲近的奴才,还有亲人。
她娘家的人,没法跟过来。
十四阿哥没有亲姐姐,只四爷一个亲哥哥,难道这位是四嫂?
想明白后,她急急的解释:“四嫂,我实在憋得慌,这就把帕子盖上。”
说着,她就左顾右望,从身后的锦被捡起喜帕,又盖在了头上。
由于她看不到头上,盖的有些歪。
最后还是奴才们,帮她把盖头稍稍整理了一下。
若音轻轻笑了一声,心说当真跟个小孩子似得。
她没所谓地道:“无妨,我也就过来看看,你要是真闷得慌,就透会气吧,不过,待会出去拜天地,你可万万不能胡来。”
语音刚落,十四福晋当真不客气,率真的将盖头又掀开。
“谢谢四嫂,这个我知道的。”
说着,她笑吟吟地看着若音,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跟这样的少女相处,若音觉得很自在。
两人便随意地聊了些事情。
“四嫂,你嫁给四爷时,都有什么步骤呀,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瞧,这话问得若音都快接不住了。
一屋子的奴才,只管将头埋得很低。
“这些事情,奴才都会安排的,你只需要盖着盖头,等着十四阿哥来找你就行了。”
若音哪里能说的太详细,只好马马虎虎结束这个话题。
其实她说的也没错,喜房的事情,那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至于别的琐事,那都是奴才的事情。
反正十四福晋又没有多少经验。
可十四阿哥已经有了试婚格格,自然是比较主动的那一方。
所以,十四福晋只需等到十四阿哥,其余的都是爷们的事儿。
“哦。”十四福晋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大约一炷香后,媒婆就欢欢喜喜地进屋,“吉时到了,要拜天地啦,都把新娘子扶到前院去。”
于是,十四福晋又把盖头盖上,由着奴才搀扶着,去了前院。
若音离开喜房后,没跟着大队伍走。
而是扶着柳嬷嬷的手,沿着府中的小径,打算去前院赴宴。
谁知半道上,遇见一个小女人,在府上的凉亭偷偷抹泪。
不过,她没有多停留。
只看一眼,就继续往前走了。
倒是柳嬷嬷,忍不住小声道:“福晋,这十四阿哥后院的格格,也忒没规矩了,人正室进门的大喜日子,她在这哭什么,晦气!”
“她比十四福晋先进府,只不过家室不够好,便成了男人用来试婚的女子,明明她是十四阿哥的第一个女人,却眼睁睁看着旁人成了他的妻,是有些不好受吧。”若音没所谓地道。
她也没多想,只道是小姑娘怕是对十四阿哥动了真情。
一时伤心难过,便落了泪。
喜怒哀乐是人的情绪,谁还没个伤心的时候。
况且,这种年纪小的女子,刚进深宅大院,难免控制不了情绪。
不似那种年长几岁的妇人,已经被岁月磨平了棱角,会隐藏心事。
在这个朝代,为了避免阿哥们成亲当天手忙脚乱,不懂延绵皇嗣。
阿哥们正式成婚前,必须得挑选女子进府,学会怎么做丈夫,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虽说挑的不是出身多好的,但也是清清白白的官女子。
不仅容貌端庄,各方面也比普通女子,都要出色一些。
有了这些“试验品”,清朝的阿哥们,基本到了十五岁左右,都尝过这种滋味儿。
有些在十五岁之前,就和丫鬟好上了。
男孩子嘛,又是阿哥,正处于鲁莽的年纪。
丫鬟巴不得爬上阿哥们的床,哪里会拒绝。
一来二去的,成亲前有了孩子的情况,都大有人在。
“阿哥们成亲前纳的格格,家室都不是很好,她能进十四阿哥府里,祖上都冒青烟了。老奴看啊,不是不好受,只怕是另有所图。”
“哦?”若音柳眉一挑。
“福晋您想啊,一般人哭,都躲在屋里哭去,哪里会在外头哭给人瞧,再说她怎么也是个小主子,在外头哭多不像话,生怕传不到十四阿哥耳里似得。”
因为自家主子是正室,所以,柳嬷嬷向来就看不惯旁的侍妾。
要是碰上讲理又懂规矩,那还好说。
见到这种尽会来事儿的,恨不得拆穿她们的真面目。
但这是在别人府上,她和福晋都管不着。
不过善意的提醒下福晋,别把人想那么单纯,也是好的。
若音本来没觉得什么,现在听柳嬷嬷这么一说,似乎有点道理。
看来这个吴格格,心思不纯呐。
刚刚她瞧见了,那吴氏长得和十四福晋差不多。
说来也是怪了,德妃给十四阿哥挑选的两个女子,都不是特好看的那种。
但是个个都五官端正,属于耐看又标致的哪一类。
吴氏出身一般般,可十四福晋的父亲,可是翰林院侍郎,又是正黄旗蒙古都统。
由此可见,德妃对十四阿哥的希望,绝对不仅仅是想要抱孙子而已!
一盏茶后,若音顺着圆拱门,去了前院赴宴。
府上的丫鬟见了她,把她带到了女宾处入席。
这会子,堂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