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终于过去了,窗外不断染绿、姹紫嫣红的风景告诉梦荷,春天到了。
梦荷经过一个寒冬的摧残,随着春天到来生命开始像小草一样在春风的吹拂下慢慢复苏。在冬天里少有踏出家门的她望着窗外生机盎然的画面忍不住再次哀求尹中华和徐梅让自己出门去走一走。
“陆潇已经说了,要等他回来,你才能出门散步。”尹中华故意不去看女儿请求的眼神。
“爸,你和妈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听陆潇的安排,他说什么都严格执行?”
“从你生病住院,他勇敢地踏进病房、勇敢地直视李景天充满敌意的眼神那一刻开始,我知道他对我女儿是真的好。”尹中华由衷地说。
“妈可没你爸那么多花花肠子,我是看他照顾你不比我和你爸差的份上才勉勉强强接纳他的。”徐梅不像尹中华那样感性,一直以来她都反对女儿离婚,甚至一度希望梦荷病好以后还能和李景天复婚。她看出了梦荷和李景天性格之间的差距,可是在她的认知里生活就是过日子,就是抚养小的,赡养老的;养大小的,送走老的,然后自己心安理得、顺理成章地老去。那些所谓的情呀、爱的、物质的、精神的在徐梅的认知里都是虚无缥缈、无病呻吟的瞎闹腾。就像当年梦荷的父亲尹中华闹着要和自己离婚一样,最终还不是自己取得了胜利,尹中华瞎折腾。
徐梅无法理解自己女儿的固执己见,她认为这是遗传了尹中华多情种子的基因。可女儿梦荷比当年的尹中华还要固执,都命悬一线了还要选择离婚。就算没有陆潇的出现,她还是会选择和李景天离婚,这话能信吗?可父亲尹中华相信,这也是他一直以来坚定不移地站在女儿这边的原因。
但不管徐梅曾经多么排斥陆潇,可当她亲眼看见陆潇为了女儿梦荷不言辛苦,不知疲惫来回奔波、悉心照顾的时候,她在内心里一点点开始接纳陆潇。曾经的女婿李景天除了周末送李博文过来时会顺便看看梦荷,问候问候自己和尹中华,平日里既无电话,也没踪迹。这一点儿让徐梅感觉很不悦,情感的天平又向陆潇倾斜许多。
最近,陆潇不知从何处打听到用土泥鳅熬汤可以增加白细胞的民间偏方。隔三差五的他就开车往乡下跑,亲自去买土泥鳅。
今天陆潇刚来还没和梦荷说上几句话,就接到电话说xx处有人抓到了一些土泥鳅,陆潇如获至宝放下电话就又出门了。
天色傍晚陆潇才弄得一身脏兮兮的回来。拎着桶里的战利品,喜滋滋的说,“这几斤泥鳅不错,货真价实。梦荷又有泥鳅吃了。”进屋后也不愿意休息,又忙着收拾泥鳅准备给梦荷熬汤。
坐在客厅陪着梦荷说话的徐梅实在看不过了,走进厨房一把推开正在厨房忙碌的陆潇,“去,洗洗澡,歇一歇。”
这是徐梅第一次主动关心陆潇,在她的心里终于真正接纳了陆潇。看惯了徐梅冷漠面孔的陆潇反倒有些感动,“伯母,我不累,我来吧,还有几条泥鳅马上就弄完了。”
“我怕我这个女儿会怪我这个当妈的狠心。”徐梅将陆潇系着的围裙帮他解开。
陆潇湿润着眼眶将手洗干净,走出厨房,走到梦荷身边柔声问道,“今天好些了吧?”
“嗯,看见你我就觉得好了许多。”梦荷看着陆潇甜蜜地回答。
“那我就哪里也不去,整天守着你。”俩人在客厅轻声低语着。
徐梅在厨房依旧听的很清楚,从女儿甜腻地语调里她知道,陆潇是梦荷最好的良药。陆潇对梦荷的温情,是她从未曾从李景天那里看到,也是自己从未曾从尹中华那里感受到的。
“快去洗澡吧,我都能闻到你身上的泥土气息了。”
“这可是来自大自然纯天然的气息,因为我今天亲自下田去捉泥鳅了。可惜,技不如人,只捉到两条。”
梦荷看着说话样子还带着一些孩子气的陆潇,内心里就又有些许的感动,“把脸靠过来。”
陆潇听话的放下杯子,走到梦荷身边,双手撑在膝盖上,将脸靠近坐在沙发上的梦荷。梦荷伸出双手,捧起陆潇的脸,俩人就这样凝望着,最后梦荷在陆潇的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去洗澡,换衣服吧。”
陆潇回头看看厨房里的徐梅背对着自己,赶快偷偷地在梦荷额头上蜻蜓点水似的吻了一下,做贼似的,快速拿上换洗衣服,冲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伴随着水流声传来陆潇轻轻哼唱《一生所爱》的旋律,这首歌也是梦荷所喜欢的。低沉、哀婉的旋律,总让人内心略感微痛。
抚摸着自己的额头,梦荷脸有些微红。这是和陆潇相遇以来,他第一次亲吻自己,感觉额头还在发烫,像被火烧着了一样。这些所有的感觉,都是那样的新奇、真实,让人内心感到欣喜,想起就会流泪,喜悦的、痛苦的。或许爱情,原本就离不开眼泪,我们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情感都化为了涓涓细流或滔天洪水。
门外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这雨不大呀,可落得烦人。”应声而入的是尹中华。不知从外面又寻来什么偏方,一手拿着伞,一手拎着一个袋子,往阳台上走去。
“爸,你手里拎的是什么呀?还在上蹿下跳的。”梦荷问。
“蟾蜍,又叫癞蛤蟆,我听那个卖蟾蜍的人说呀,这个吃了对你的病有好处。”尹中华说着就打开袋子让梦荷看。
梦荷未曾细看就让尹中华赶紧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