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阳道:“没有!”
公冶世英又问道:“炑姨、心姨、远伯伯,你们见过吗?”
沐炑道:“没有!”
留心言道:“我也没有!”
留远道:“没见过!”
公冶世英道:“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这些天只是解决了一些无为教的小喽喽,正主根本就没现过身,所谓的血拼大部分都是江湖同道们在自相残杀?”
“这……”
公冶世英重新落笔勾画,顾自念叨:“佛门大会、佛门大会、佛门大会……还得从头论起,佛门大会是墨烟海挑起的,他才是这一切的主导者……再往前推呢,深廷宫变、黄岗梁之役,再加上现在的佛门大会,三件事情最大的共同点都是墨烟海一手谋划的,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年初皇帝同意举办佛门大会,紧接着峨眉清贫师太被擒,峨眉、青城二派相继出手救援,拉开了黄岗梁之役的序幕。结果,中原武林死伤达二十余万,朝廷还撤销延续了近两百年的武林盟主,整个武林人心一散再散,彻底丧失凝聚力;而无为教同样损失惨重、元气大伤、锐气重挫,被迫低头依附于他人;双方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恨……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小爷终于找到了墨烟海在黄岗梁之役上所图为何,他是在为佛门大会做铺垫!
“再看深廷宫变,皇帝险些丧命,朝野震荡,天下震惊,百官自危,万民心慌。以此类推,佛门大会的背后必定也隐藏着一个惊天阴谋……江湖、宫廷、朝堂、民间、佛门,几乎涵盖了所有方面。
“如果把这场佛会比作成一碗药,墨烟海就是诊病开方的大夫,上疏群臣是药方,皇帝是煎药伙计,无为教是煎药的碳火,与会僧侣是药引,江湖群豪、朝廷兵将是君臣佐使各味药,而这碗药是给整个天下吃的,至于疗效,怕是一碗毒药!”公冶世英望着一地如画符般的纸笺,双眉时轩时皱,笑容肃容交相更替。
留彦清认真观察了许久,开口道:“我与你的想法有些不同,深廷宫变事发不久,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此时若再爆出牵涉朝廷、江湖、佛门的潭柘寺之乱,对稳定江山社稷可以说是百害而无一利,所以眼下这个档口皇上才是最不愿意见到动乱爆发的那个人。”
公冶世英道:“事到如今,皇帝之前的想法变化还重要么?他接下来会如何应对还用想么?”
“什么意思?”
“总而言之一句话,墨烟海有阴谋,皇帝在应对,无为教充其量是一颗有自己想法的棋子。至于阴谋是什么,又如何应对,我们这样想是想不出来的!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拍屁股走人;二、留下来出一份力。”
京师西城区咸宜坊,一座气派的三进大宅毗邻着府军右卫署衙,宅内正厅上墨烟海、赵半壶、风萧、水寒、月、秦洯六人分主次而坐。
风萧道:“宗主,东蒙使、秦使、晋冀使相继传来消息,鞑靼六部均已准备就绪,无为教三大堂主、九大罗汉率众已按计划悄无声息地到了居庸关及其以北各处卫所。据鲁辽使推测,东方明日和唐长川并未落到计岁岁手中,东方明日现在山海关,唐长川身在何处还有待探查。另外鲁辽使已证实黄绾家眷失踪确系计岁岁所为,背后原因似乎也是为了纵横令。宫变之后黄绾只身赴辽东,同计岁岁几经周旋,得罗云等人相助,方才艰难脱身。”
水寒道:“宗主,北使传信,近来杨断北一直徘徊在西苑外围,但并未见到木僧,龙先生在潭柘山一带也未发现木僧的踪迹。峨眉、青城两派正星夜兼程往潭柘寺赶来,共计八百七十五人,预计七天后到达。”
墨烟海古井无波地听完风、水二人的讲述,道:“通知鞑靼六部可以动手了,告诉龙,峨眉、青城赶到之前,务必保证佛门大会顺利进行。”
“是!”
墨烟海将手中信笺递向赵半壶,后者道:“老夫只对毒感兴趣。”墨烟海淡淡一笑,转手再递,让另外四人相互传阅。
风萧道:“公冶世英、萧正阳,有点意思。”
水寒冷声道:“哼,自不量力,不知天高地厚!”
秦洯稍作踌躇,起身抱拳道:“宗主,属下请命诛杀二人!”
墨烟海不置可否地看了眼秦洯,转而望向月,道:“你以为如何?”
月起身道:“多此一举,打草惊蛇!”
皇家西苑,兼具林木荫蓊之美、烟波浩渺之胜,将宫殿楼台、碧水桥桁、郁葱草木合而为一,浑然天成。较之辉煌宏伟、庄严肃穆、格局严谨的紫禁城,别有一番辽阔自由的气象。
早在嘉靖十年,皇权稳固、朝局安定,朱厚熜下令在西苑原基础上大兴土木,耗时多年建成了大批宫殿祠坛,涵盖理政、起居、祠祝、游览等各方面功能。换言之,他为自己建造了另一座城,一座满足且仅满足他个人需求的城,在这座城里,他相对自由了。由此可见,迁居之念并非一时兴起;若非如此,短短一月时间,如何能够迁居。
于常人而言,乔迁为喜事。于帝王而言,迁居乃国事。看似简单的居住地更换,涉及的方面广且深,从迷信的角度看,关乎风水气运;从规训的层面讲,违背礼法制度;更是干系到帝王与内阁、帝王与群臣、内阁与群臣、群臣与群臣等诸多错综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