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等了一会,有个管事模样的人出来带他们进入,杜发道:“这位总管大爷,四小姐说史爷住的房间有蛀虫,吵得他难以入睡,我们想先去那里看看。”那管事没有多想,带他们穿堂过厅,左转右拐,来到一座小花园之中,指着一幢二层小楼说,那儿就是史爷居住处所,我还有事不能相陪,你们自行处理即可。三人对望一眼,脸上露出笑意。
严承德留在外面把风,傻根和杜发两人连门也不敲,大模大样推门走进楼内,里头几间房都空无一人,上二楼,发现此处摆放床铺被席,洗涮用品,药味浓重,应是史坦起居养伤之所。杜发道:“这里远离其它屋子,倒是个动手的好地方,不过下手时一定不能闹出大动静,否则我们三人都逃不了。”傻根道:“现在退缩还来得及。”杜发冷笑一声:“本少爷会退缩,笑话奇谭!”
两人四处观察一会,装模作样洒了药粉,下楼后在小花园里转了一圈,随后又于韩府里四处游荡,把地形、道路、出口一一记在心上。傍晚时分,华灯初上,回邸的人员渐多,炊烟四起,韩府飘香,整个儿大院热闹起来。三人只在花园深处活动,遇到巡逻打杂的人便埋头干活,不露一丝破绽,远远望着二层小楼。
庚时末,小楼灯亮,人影绰绰。三人相互望了一眼,慢慢行近,严承德仍在小花园口把风,杜发与傻根则悄悄步入小楼,楼下没人,轻步上楼,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内弟,你的伤势无碍罢?”史坦的声音传来:“谢谢姐夫关心,我受的只是皮外伤,刚刚敷的金御医的疗伤圣药十分灵验,现下已然不痛,过几天创口就会愈合。”傻根心道:“当朝宰相韩琦在里头,这下可不好下手。”
一妇人道:“坦弟,你好好养伤,什么事也不必想,抓捕凶手的事,交给你姐夫和冰冰姥爷处理即可,你放心,我们定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将那不知好歹的家伙绳之以法。”韩琦道:“京城重地……”傻根和杜发打了个手势,两人缓步下楼藏好,不一会儿,韩琦夫妇带着随从下楼离开,韩夫人对丈夫道:“老爷,俗话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坦弟在江湖上得罪的人太多,得提防有人夜闯宰相府行凶,今晚开始须得加强兵力,日夜巡逻,安排明暗两哨,还要传发口令。”韩琦道:“夫人太也过虑,贼子这时只怕已逃离京城,无须小题大做,惊动同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那可就不妙。”
“什么小题大做,那奸贼从崇安追至京城,难道他会轻易放弃?等得朱师父回来后便请他留在府上坐镇,这段时间就别回家睡了,听说那蒙面人武功高强,连冰儿也远不是他对手。”
“是了,最了,我如你所愿就是。”
众人远去后,两人上楼敲门,有一女子问:“谁啊?”傻根道:“韩老爷叫小的过来,有事要和史老爷交待。”
房门“吱”的一声打开,还未等女子看清是谁,两个人影已窜了进来,迅速把门关上,一把短剑无声无息抵在腰间,女子不由吓得花容失色,双腿发软。史坦头脸上缠满纱布,只露出一双眼珠,看着两个闯进来的“手艺人”气势汹汹,不禁吃了一惊,喝道:“你们想干什么?”杜发将那女子拍晕,冷笑道:“干什么?有人请你去一趟。”
“去哪里?谁请我?老子那也不去。”
傻根阴阴沉沉道:“由不得你不去!”从背筐抽出逆刀,“阎王爷要你三更走,谁敢留人至五更?”
史坦开始时尚且镇定,还以为是来偷盗的毛贼,此处韩府,重兵守卫,凭你二人能翻出多大风浪,可一见绿身宝刀,心中陡地一沉,惊声叫道:“傻根,你好大的胆子!”傻根道:“没想到吧,我是大胆,可有你胆子大吗,至少伤天害理的事我不敢干,史坦,你走到今天,完全因你太过大胆,目中无人。”史坦道:“杀了我,你们也难逃一死,不如我们作个交易,你放过我,我改邪归正永不动刀,开个条件出来。”傻根脸无表情:“世间上从来没有这么便宜之事,自己动手还是由我们来?”史坦呆了一呆,突然脸现喜色,望着两人身后道:“冰儿,你来了!”傻根和杜发不为所动,双双抢上,一剑一刀齐向他身上招呼,史坦本还想着他们回头趁机跳窗逃走,孰料两人奸狡异常根本不上当,啊的一声大叫,顾不上拿叉,边挡边退,突然撒出一包粉末,转身飞撞开窗户,摔身跌落一楼,破窗的一刹那,一刀一剑同时刺中其背心。
史坦落地后立即爬起,顾不得理会伤口,纵身往出口跃去,慌乱中突然间白光闪动,一柄尖刀当胸插入,史坦惨叫一声,出掌把偷袭之人打飞,低头看着留在胸口的尖刀,一缕缕鲜血渗出,他张大口想叫,却只能发出嗬嗬之声,紧接着嗓子眼有急血涌上,从口鼻狂喷而出,噼啪一声,倒在地下,就此到了阎王殿上报告。
傻根和杜发追上,一人翻看检查,一人扶起严承德问:“怎么样,有没有事?”严承德脸色煞白,喘着大气道:“他奶奶的,这人中了刀剑掌力还这般厉害,若在平时,我哪里还爬得起来。”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破碎了的护心镜,骂道:“幸好你大爷有个好习惯,不然要陪你王八蛋到黄泉地府下走一遭。”
傻根道:“事不宜迟,咱们先把这人埋了,好拖延一下时间。”杜发点点头,从小楼边上的杂物堆里拿来两把锄头,于花树下掘了一个浅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