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美把包装随便拆了拆,从里面取出来好几个透明的真空小包:“里面有阿胶,枸杞……”
其实肖美也不知道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或者说有什么效用,因为这就是她在公司楼下的药店随手买的而已。
不过柳母似乎很是受用,她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果然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仿佛是想吐出来又不好意思。肖美用手托着一张卫生纸,放在了她的嘴边。
这才算是找到台阶下的柳母,赶忙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赶忙跑到一边找水喝:“这东西……味道也太……太特别了。”
她原本是想说恶心的,但是碍于人家肖美说了,这是从神农架带回来的东西,是好东西……她要是嫌恶心,那岂不是成了不识货了?
肖美在心里暗笑着,然后不动声色地把那一团被嚼过的东西塞进了口袋。她在药店,跟导购员说要口感最难吃的那一种,可不是开玩笑的。
柳菲菲似乎也很想笑,但是尽力地忍住了,不知道她有没有注意到肖美的小动作。不过已经拿到了柳母dna的肖美,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还担心这个爱面子的女人不肯吐那一口……那就又要费一番周章了。
剩下的,就是柳菲菲父亲的dna样品了,这是他常住的地方,不像柳母,很久没有回来,一些日用品也都带走了,所以才需要这样一个不高明的法子。
“没事的,阿姨,您少吃一点,慢慢就习惯了,良药苦口不是没有道理的。”肖美笑靥如花,完全看不出她有什么小心思,接着她又从包里拿出一条进口烟,递给了柳菲菲父亲,“这是给您带的礼物。”
“哎呀……你看你,还给我带什么礼物啊……”相比之下,从大洋彼岸回来还两手空空的柳菲菲就显得很没有礼貌了,男人用复杂的目光看了看柳菲菲,但是后者却用一种理所应当的眼神回敬了他。
男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都怪他,做错了事情,导致家里没有他说话的资格……才由着妻子把柳菲菲惯坏了的。
但是就在他出神的空当,肖美已经拆开了一包烟,还放在了他的嘴边,男人自然地张了口……
“有我的礼物吗?”柳菲菲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空手归来而羞愧,反而还很戏谑地问着肖美,有没有自己的礼物,正在抽烟的男人不小心呛到,猛烈地咳了一阵,“看来我们的情谊还不够啊……”
肖美温和有礼地笑着:“当然有了……”果然,她给柳菲菲带来的是一份招聘合同,“一个工作岗位。”
“真、真的吗?”柳母原本还在对着镜子观察自己哪里又多了皱纹,听见肖美的话之后转过了头,她之前只是听自己老公说肖美有这个意思,也没太把他的话当真,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其实在肖美刚来的时候,柳母就在盘算这件事了,所以她今天对肖美的态度才比较温和,作为一个母亲,她也是非常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回国工作的,能在自己眼前,在身边。
“这种事不是用来开玩笑的,”肖美摇了摇头,她做这个看似没有逻辑的决定,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一来是柳菲菲现在的能力可以为他们公司的新市场做出较大的贡献,当然前提是她肯认真工作,第二点就是,肖美非常怀疑现在的柳菲菲根本不是之前的柳菲菲。
让她继续在法国待着,或者说在远离肖美可以看见的地方……可能随时都会对其他人有威胁。
因为没有人知道她这样假扮柳菲菲的目的是什么。
“不好意思,我现在和温特老师的合作关系非常愉快,暂时不需要跳槽,谢谢你的好意。”柳菲菲看也没看就把合同推向了肖美,“我现在不需要这份工作……”
“我尊重你的决定,如果有幸,我们也希望能请到温特先生来做顾问。”肖美早就想到她一定不会爽快答应,不过这样一来就可以确定,这个“柳菲菲”的目标并不是萧凯泽的公司。
“等我回去之后,会和温特老师提一下的。”柳菲菲笑着应下了,“他和你们公司的萧总是好朋友,我想如果他们直接沟通的话会更好吧?”
柳菲菲的意思不外乎是质疑肖美这番话有多少水分,既然温特本身和萧凯泽就是朋友,需要帮忙的话,何必通过肖美来开这个口?除非这件事情萧凯泽根本就不知道。
今天的饭菜很丰盛,但是肖美吃得却索然无味。她总是忍不住去看那盒由自己抱回来的骨灰,如果不是她多年管了闲事,还不知道那个可怜的女孩的尸体现在被仍在哪里,又有多少蛆虫在她身上开着欢乐的派对。
没有如果,还好没有如果。肖美曾经就以为自己会像这样,在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以一种无人知晓的方式死去……不过原本她的活着就是无人知晓的。
从柳家出来之后,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这一幢亮着灯的房子,心里五味杂陈。曾几何时,她是多么希望能有这样一个,充斥着灯光的地方等着她回家,可是谁能想到,有的人却在这样看似温馨的地方生活得举步维艰。
表面的平和,掩盖的是黑暗中的暗潮汹涌。他们所有人都以为柳伊伊就这样死了,他们做过的一切就随着柳伊伊的离开会被人彻底遗忘,真的吗?
肖美抬起头,正好对上了站在二楼窗口那里柳菲菲的目光,那是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感受,肖美觉得很冷,她勉强地对着那里的人笑了笑,然后裹紧了衣衫,匆匆地驾车离去。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