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八公里的路很不好修,因为要经过很多悬崖边,但好在大部分都是老路,只需翻修一下就行,不必重新开山挖路。
不过其中有一段五百多米的改路,还没修到那里的时候,一点事也没有,可是当开始动那一段改路时,被占田地的老百姓站出来了,他们堵在路上,不让修,甚至很多百姓拿着锄头站在路中央,颇有一翻“休要跨越雷池半步”的无敌气势。
姜来接到电话时,正在家里吃饭,然后急忙放下碗筷,乘着车快速赶到。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啊?该道占了你们田地的钱,你们已经收了,还在合同书上签过字了,怎么这时候又来阻止我们修路了?”
拦路的人中,有人大声道:“我们想过了,你们占用田地的钱的确是给了,但是被占用后剩下的田地耕作起来很不方便,所以我们一致认为给的钱还不够!”
“这是乡里边的事,你们得去找他们啊,我们也只是拿钱办事啊。”
“哼!那群当官的,谁能找到他们?还不如直接堵路,让他们来找我们!”
姜来见此,没法了,只得打乡里领导的电话。
过了半个小时,领导终于姗姗来迟,姜来也算是领略到了这群领导的架子,明明只有两三里的路程,硬是开了半个小时的车。
“村民们!你们有什么事就到乡里去上访嘛,堵在这里算什么?你们不知道这是犯法的行为吗?”
“哼!我们派人去找过好几次了,可是你们那办公室的人总是推脱,每次都说领导有事,去哪哪哪开会去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我们上访了不下十次,可是没有一次见到主事人的!”
“还有这种事情?小张给我记下来,等回去了给我查出来到底是谁!这不是拿老百姓的事情不当事嘛!必须严查!”
“是,乡长!”
“别查了,阻止我们见你的的,就是你身旁那个姓张的!”
“呃!”领导一愣,隐晦的睥了一眼小张,小张瞬间领悟,然后道:“是我错了,领导!我看你很忙,每天都很疲惫,所以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你。”
“你们听到了?这事是个误会,现在我来了,你们有什么要求现在提嘛,只要合理,我们肯定照办,毕竟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嘛。”
“你们给的钱不够,那些钱只是占用田地的钱,但你们在这里修路了,那些被拦腰切断的田地,以后根本不好耕作,所以我们要更多的钱!”
“这个要求很合理,毕竟路是从这里经过了的,以后的庄稼肯定会被污染。不过你们想过没有?这条路是为谁修的?还不是为你们老百姓嘛!”
“哼!我们又没有车!这路不是为我们修的,而是为有车的人修的!”
“难道你们以后就不坐车去其他地方了?难道你们以后就不买车了?”
“我们坐车那是要交钱的,而且我们买不起车!”
“坐车交钱了?”领导无奈苦笑,然后打起精神解释道:“你们坐车交的钱只是油钱,这路是免费使用的,你们何曾见过这路上设过收费站?”
“我们不管!反正我就要钱,不给钱我们就不准修路!”
领导身旁,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道:“乡长,你让一下,让我来,这群刁民,来软的是不行的,要吓他们一吓才行。”
“那你可悠着点,别把事情闹大了,不然我不好交差。”
“我知道的。”穿警服的男子回应了乡长一声后,转头看向那群拦路的村民:“你们知道我是谁不?我就是本乡的派出所所长于大光!我数三声,三声不走,那就全部带回所里,你们看着办!”
“一!”
人群有些松动。
“二!”
很多人开始犹豫着是否要走。
“三!”
人群快速散去。
“乡长,您看这事情这不就解决了嘛。”
“不错,不错,老于还是你有办法。”领导夸奖了所长一翻后,对姜来道:“姜老板,若是以后还有什么事,就直接给于所长打电话,他会处理好的,只不过,此事还请不要让上边的人知道。”
姜来苦笑道:“乡长,这都什么事啊,先前不是说一切都解决了吗?怎么还会出现这等子事儿?”
“这是意外,你也知道,这些村民没有读过多少书,大部分更是文盲,受不得人挑拨,这事在乡里是很常见的。”
“我知道了,放心,今天的事只要不会再次发生,那我什么也不知道,更没有见到过。”
“肯定不会再出现了!老于你看着点,千万不要再出事了,不然我不好过,那你肯定完蛋!”
“放心吧乡长!今晚我就让人去村子里找村长谈谈,以后每天我也会派人来此监督的。”
“那就好!”
说话是一门艺术,有时候一句话说出来,包含有好几个意思。
其他人不知道,不过姜来倒是从刚才的对话中发现了很多事情。
估计有些人把补偿给村民的钱给扣下了,毕竟给的补偿款肯定是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但这次出现这种事,姜来是不会管的,毕竟他不是圣人。
还是那句话:有些人,有些事,心知肚明。只是懒得去理,懒得费尽心机去揣测他人的意图。
这个世界并不只有单纯的黑白,灰色隐晦地介于两者之间,模糊不清。
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去改变,所以只能接受它所带来的一切,并努力去善良。尽管世界并不总是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