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主……”在风驰电掣的云衡冬身后,名为嫣含的少女神色有些迟疑,空空的双手因不习惯而不知往哪儿摆,欲言又止地抬了抬又发下,“我们……”
“怎么了?”云衡冬一挥手,将疾驰的速度降缓了下来,“还在在意刚才的事情?”
面对云衡冬的问话,嫣含反而沉默了下来,但那双明亮的眼睛却仿佛在代替着双唇诉说着一般翕合闪烁着,无声地表明着自己的意志。
——不可能不在意的吧?
“嘛,那种人也是有的啦。”云衡冬叹了口气,就好像要把她口中的‘那种人’赶苍蝇似的赶走一般嫌弃地摆了摆手,“总是喜欢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天到晚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可却还能把认真努力的人甩在后面,让人不禁痛恨起世界何其不公平的讨厌家伙……”
云衡冬的语气似是鄙夷又似是无奈,可说到后来,却变成了某种带着怅然的自语:“……可偏偏这种家伙,却还是有瞎了眼的好女孩喜欢他啊……”
真不愧是老姐的女儿,跟老姐她当年——云衡冬打断了自己的思绪不再让自己想下去,定了定念头对嫣含说道:“总之不用去纠结那种家伙,走你自己的路吧。”
“可是司主……”云衡冬的话显然并没有嫣含把心放开,依旧蹙着眉说道,“……我弄坏了您的剑……”
“哦那个啊,小事而已,说是佩剑,其实我早就用不上了。”云衡冬摆出一副轻松的神色,“虽然作为预定给你的出师礼就这么没了有点可惜,不过放心,我会给你找一把更好的剑的。”
云衡冬把手一扬,止住了还准备说些什么的嫣含:“好不说了继续赶路吧,如果晚了的话……可能就又会多几个受害者了。”
嫣含闻言神色一肃,恭敬地点了点头,虽然双手依旧有些不适应,但还是回到了捧剑的神态侍立在了云衡冬身后。两人身边光华再起,化作一道迅捷的长虹,划向了天空的另一头。
只是,在嫣含看不到的前方,背对着她的云衡冬脸上,却浮起了某种与按察司主极不相符的追忆神情。
又是拥有“才华”的怪才吗……
可是这种东西,若是没有约束的控制,放纵自己肆无忌惮地任凭着“才华”奔走,最终只能支离破碎地挥霍掉啊。
老姐……衡光,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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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没事吧?还痛不痛?”云行西关切地拉起楼五尘鲜血淋漓的手臂,一手拿着刚从云衡冬那里撒娇混赖来的小瓶比划着,“要不再多涂一点?”
“不用了行西,已经好了,谢谢你。”楼五尘伸出手用力握了又摊开,“云司主的药真的很神奇,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伤口的存在了。”
云衡冬走了。
这位按察司司主没有对这场比试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拿出一个有些怪异的小瓶快速治疗了两人的伤势,然后拍拍楼五尘犹自作痛的肩膀说了声好自为之,便带着嫣含离开了。
甚至没有去理会自己断了一地的佩剑。
“因为冬姨她们经常需要争斗负伤,甚至平时修行也常常弄伤自己,所以一直配备着最好的灵药呢十六号师兄你真的没事了吗?”
“我没事了,只是——”,楼五尘转头看了看地上的断剑:“这柄剑,真的修不好了吗?”
云行西点了点头:“是啊,飞剑与法宝不同,并不是依靠不同导灵材料构建出类似法术效果的法阵,而是在飞剑表面包覆一层剑膜,使得心神可以寄宿在剑身上发挥出极强的力量。所以剑膜一破飞剑就算废了,更何况彻底断开……”
“——我知道了。”楼五尘沉默了一下,然后挥手将地上的断剑收了起来,“我们也走吧。”
这一场无妄之灾般的遭遇战让楼五尘醒悟过来,在这样一个拥有超凡之力的世界,知识如果不转化为实际的力量,就很难证明其存在的意义。今天如果不是光之棱锥的异变,很难说清会发生什么。
需要切实地提升自己的战斗力了——楼五尘如此想到。
等此间事了,就暂且先放下相关的研究,回启光院和师尊认真学习筑基后的法术体系。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去把这件事情了结了吧。
楼五尘心念转动,身周法术浮现,开始复原起了被战斗破坏的街道。虽然街上的人因为逃离得快而没有人员伤亡,但大街却是没长脚跑不掉,若是放着这副凄惨样子的街道不管,很难说会不会出现二次受害的受伤者……虽然完全恢复街道原状是不太现实,不过修复到能勉强正常走路还是问题不大的。
剩下的就交给城主府吧。楼五尘审视了一下四周,然后点了点头,向着自己最开始的方向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