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情的经过原本不是这样的。
费子沅坐在自己家的公司门前,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车辆,眼泪止不住的噼里啪啦往下掉。
她家世显赫,养尊处优,处处争强好胜,却没想到有一天居然沦落到连一个夏令营都去不了。
她有些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跟她说,公司里的那些人看了她,也都像是见到什么可怜的小动物一样的,一个个的视线里满是同情。
说来也可笑,她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没想到有一天居然需要靠别人来同情。
她就这么坐在马路旁的台阶上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天彻底黑了下来了,费子沅才起身回家。
好不容易赶上了最后一班地铁,费子沅下车的时候整个人累的像条狗一样,看着自家小区的大门却一点都不想进去。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小区保安人员看见了她。
“子沅你怎么还不进去呀你妈刚才回去的时候情绪不太对,你回去小心一点。”
小区保安的这句嘱咐费子沅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她刚已进门就直接将自己的画板砸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身旁的阿姨都还没来得及整理,就被她伸手推了个趔趄。
“离我远点有什么了不起的,夏令营不去就不去呗,说到底不还是没钱。你现在过来巴结我有什么用说不定过几天我们再连你都请不起了”
“子沅,你这说的是哪里话呢我和你们家签的是长期合同,更何况陆先生也不是那种示弱的人,就算是真的遇见了什么困难的事情大家也可以帮着一起解决不是吗”
打扫房间的阿姨尽可能的顾及着费子沅的情绪,可去没想到这一句话还是踩雷区。
自从这个孩子回国之后,她的情绪就始终不太稳定,心理医生曾经替她诊断过,她患有重度抑郁症,虽说这段时间通过画画来调节情绪得到了控制,但是这段时间因为家里发生的一些事情,导致费子沅的病情有复发的可能。
阿姨有些担心地看着费子沅手里端着的热牛奶不知道该不该放下。
可费子沅从她刚才那句话说完之后,再想到刚才公司那些人的眼神,直接伸手打翻了她手里的牛奶,眼里那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更是让人很难跟她对视。
费子沅虽然年轻,但是经历过很多孩子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尚且年幼的她现在已经有了与众不同的气场。
可当这种气场和她发脾气结合在一起的时候,那无异于一场灾难。
客厅里但凡是能见到的东西,已经被她砸得七零八落,就连费清婉最喜欢的一副外国知名作家的油画也被她泼上了牛奶。
看着那奶白色的液体顺着上千万的画流到地上,费子沅眼底闪过一丝狰狞。
她欢欢的深吸了一口气,挥手将一旁的花瓶砸在了地上。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想着自己这段时间经历过的种种,费子沅心里说不出的郁闷。
将这些东西砸得乱七八糟之后,她的心里得到了少许的平静,瘫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两只手下意识的颤抖着。
而这是一直在楼上书房忙着的费清婉也终于被家里的阿姨请了下来。
她看着一片狼藉的大厅,在看着那个坐在一摊废墟当中自己的女儿,站在楼梯上几度眩晕。
这段时间她一直忙着应付家里的事情,很少关注费子沅的情况。她突然的爆发让费清婉手足无措,下意识的就站在楼梯上大声的质问了一句。
“你在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管的着吗”费子沅想都没想到就回了一句,甚至连回头看向费清婉的动作都没有过。
她两只脚架在茶几上,看着上面已经被她砸碎了的大理石,满嘴的银牙咬的咯吱作响。
费子沅现在尤其不喜欢费清婉,每次看到她心里都觉得不舒服,就仿佛小时候那些母慈子孝的现象都是假的一样。
“你都是这个态度跟我说话吗费子沅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没人能管的了你了有本事你就全砸了,砸的干干净净放把火烧了这房子”
费清婉被这一句话怼的火气上涌,她快步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径直走到沙发旁边,伸手拽住了费子沅的肩膀,强迫她抬头看向自己。
“道歉”
这不容置疑的两个字让费子沅浑身一阵,可随后的迅速起身摆脱了费清婉的束缚,不加思索地反驳着。
“道歉,你凭什么让我道歉不让我参加夏令营是你害得爸爸公司破产的人也是你你之前得了疯病害得全家被人看笑话的也是你你就是个疯婆子”
“啪”
伴随着一阵响亮的巴掌声,费子沅的头撇到了一边。
费清婉颤抖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你给我滚出去滚”
自从陆知章的公司出现问题之后,费清婉几乎是没日没夜的帮着核对材料,求人找关系,希望可以尽快解决这件事情,哪怕是现在家里的经济情况不是太好,她也尽可能的满足费子沅的一切要求。
可她实在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换来了一个疯婆子这样的评价。
看着拎着画板多门而出的费子沅,费清婉瘫坐在一片废墟当中痛哭流涕,身旁的阿姨看着她这副样子上前安慰着。
“清婉,没事儿,小孩子不懂事,她出去散散心也好,这家里乱糟糟的,也没她下脚的地方。我在楼上给您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