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约很快就到了,神医待在自己的宅子里头眼巴巴地看着门口来来回回的人影和动物影子,可直到下午也根本找不出费以来。
“那小子决心要放弃宋如意的治疗了吗?”神医摇了摇头,这件事情生在他的意料之外,这真的不太应该呀。
在五日之约定下来的那会他还特地去找了罗伯特经,对方一听就信誓旦旦地给他保证了上来,还扯了半个多小时的一顿天花乱坠的分析,虽然他到头来没听进几句但总感觉很有哲学。
时间滴滴答答的就那么过去了,晚上七点左右,费以南带着宋如意姗姗来迟,若是没有他们手上的行礼神医的情绪可能会更高涨一点。
神医穿着自己的白大褂起身,脸色还是一如往常的沉稳:“你们这是决心放弃治疗了吗?”
“我想如意不应该那么受着苦。”费以南四两拨千斤地回答道,离去之意早已昭然若揭。
神医没有说话,抬眼看了看一旁玩得正开心的宋如意,伸手将费以南往自己这再扯了扯:“我们谈谈吧。”
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神医的心底总有一股留下两人的冲动,近期更是明显得不行。
费以南没有驳回神医的话,在离宋如意距离适当的地方停下了自己的步子:“是想要劝我让宋如意继续留下来医治吗?”
“你小子果然猜对了。”神医很快就挑开了自己的目的,“我想单凭你自己这方的原因,根本不至于会让你放弃希望,亦或者说有着外力在推波助澜?”
“这算不上。”费以南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现在只有尼古丁的味道才能让他保持着头脑的清醒,说来也是可笑。
让他决心放弃治疗的方面有很多个,主要的还是自己的心软以及宋如意表现出来的极度抗拒,如果一个人的健康要建立在那么多的痛苦之上,那么他宁可放弃。
神医呵呵地笑了两声:“罗伯特那小子说你性子顽固倒也是真的,不过你要那么俩的女儿怎么办?”
神医的语气马上偏转了开来:“难道你要你的女儿一直生活在一个没有母爱的环境里?或者说你想要她认现在的宋如意为妈妈?一个只有六岁智商的巨婴?”
“我不管你女儿在你心底到底占了多大的分量,但你既然要那么决定就不能落下任何一个需要担心的地方,我看你之前应该刻意地把你的女儿抛之脑了吧。”
神医的语气轻飘飘的却将费以南心底的疤给揭露在了人前,他的决心第一次受到了动摇,而且短时间内根本没有平息的办法。
费以南的脸色逐渐变化起来,多重情绪混杂在他凌厉的眼睛里,坐着猛烈的斗争,这是一场严峻的心理战。
神医把自己该说的,能做的全部都已经做完了,他静静地立在一旁看着费以南情绪强烈的波动,没有帮他排解的打算。
这一刻时间都好似被无限地拉长,费以南深陷于自己的内心里没法子挣脱开,身上早已经是冷汗津津了。
半个钟头后,费以南终于将自己渐渐淹在暗处的脸抬起来,扭头看着神医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继续治疗。”
“想通了吗?”神医对他的决定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许下承诺,“你放心,我会还给你一个生龙活虎的宋如意。”
过了自己的心理关,现在对费以南来说什么事都不是事了,至于怎么忽悠宋如意继续留下来呢,他必然是山人自有妙计。
第二日宋如意哭丧着一张脸成功登上了那巨大的医疗器械,脸上的表情是诸多不乐意,可终究还是没有胆子去造反。
第二次的治疗在上次只算是起了一个头,这次终于是要步入正轨了,难度也自然是成倍地增加。
为了克制自己一见宋如意就要软下去的心,费以南这次没在外旁观,躲在郊区别墅里面恢复了大总裁应有的作息时间。
时间一晃就是三个月,治疗已经度过了最难的那一部分,宋如意的情况也多多少少有了点好转,虽然人名还是没法记全,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只认费以南一个。
此刻费以南正在郊区别墅特意为神医打造的工作室外头侯着,现在里头正在进行的是第二轮治疗的最后一场,收尾工作也在大幅度地影响着宋如意的康复程度。
神医和宋如意已经在这个工作室里呆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然再怎么久的时间也根本没办法让费以南的情绪稍微好受那么丁点。
又是几个小时的高强度等待,工作室的门终于被神医从里头打开,他指了指坐在木椅子上的宋如意道:“这次的治疗成效不错,她挺配合的。”
费以南的情绪跟坐过山车似的,原来提到了嗓子眼的心马上又咯噔一下地回去的了,真的是好不刺激。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费以南的嗓音带着点沙哑的感觉,偷着看了看里头的宋如意,脸上无比的满足。
“进去吧。”神医一摊手就直接松口了,“不过你别妄想着用之前的那些把戏去骗她,我今个给她狠狠地普及了一把。”
忽然好想大死这个嘴贱的家伙怎么办?费以南的笑容勉强再维持着,他看着神医乐呵地从自己眼睛钱一点点地飘过只感觉骨头都在咯吱作响。
神医断然是没有意识到某人心底的呐喊,迈着轻快的步子就那么走了,差点没哼个小曲。
费以南也学着他的大度样子没再计较,轻手轻脚地走近工作室,把宋如意一把抱紧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