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烈傻眼了半天,才把沈小晓先抱到厕所,放进干燥的浴缸里躺好,再去收拾沈小晓那间睡房,把家里所有窗户打开通气……
收拾好房间,收拾好自己,等他站到一身污秽物的沈小晓面前,开始有点儿束手无策了。
这丫头吐得那么厉害,吐完还能接着睡,真是醉得不轻。
她一身脏,衣服肯定是要换的……
可是,他帮她换吗?
他想想,觉得不妥。
要是明天早上她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了,还是一个男人给她换的,一定会吓得跳脚!
还是循序渐进,慢慢来吧。
他蹲下身子,看她睡着了还“吧唧”两下嘴,像是一个心无城府的孩子,心底顿时一片柔软。
帮她外面脏了的外套脱掉,里面是一件套头毛衣,领口上也满是污秽,他拿一条毛巾打湿,轻柔的擦拭她那张小花脸,擦干净了脸,他挑起她一根黏糊糊的长发,又用湿毛巾帮她擦了擦头发,一点也没嫌弃她又脏又臭,非常有耐心。
帮她大概的收拾了一下后,他摇摇她的胳膊:“小晓,醒醒,醒醒……”
沈小晓半点反应都没有。
他又轻轻地拍着她的脸蛋:“小晓?小晓……快醒醒……”
……
叫了半天,就在他打算放弃,自己动手帮她换衣服时,她突然极度不耐烦的一挥手,大声嘟囔着:“谁啊?烦死了!”
闫烈笑了,扶着她,让她坐在浴缸里,“醒一下,来,你先自己换个衣服,换好了我们回房再睡。”
沈小晓醉眼朦胧,看人都是重影儿:“你……你是谁?”
闫烈揉了揉她的头发,满是宠溺地说:“我是你老公啊。”
“哦……”沈小晓提着音调,做恍然大悟状:“老公……可以一起……一起睡觉了,别人不行哦!”
闫烈被她的醉言醉语逗笑,笑着哄她:“好好好,等一下一起睡觉,我们先换衣服吧!”
沈小晓重重地点头:“嗯……换……衣服!”
说完,双手举高,眼一闭:“换!”
闫烈哭笑不得:“不是我换,是你换。你能给自己换衣服吗?”
沈小晓又重重地点头:“能!”
闫烈:……
我怎么那么不相信你这个“能”字儿呢?
“那我把衣服放在这儿,你换好了叫我,我先出去等你。”
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有耐心,这么啰嗦过。
沈小晓再次重重地点头:“嗯!好!”
他笑意更大,忍不住捏了捏她红扑扑的脸颊,手下的触感细腻光滑,和想象中的一样。
刚转身准备出去,才迈出一步,就听到身后“咚”一声闷响,沈小晓惨叫了一声。
他一惊,忙回过身来,就看到沈小晓仰头倒在浴缸沿边,头狠狠的砸上去,疼得她眼泪花直冒。
摔下去的时候,她的身子一撑,脚尖一勾,不小心把水龙头的开关也打开了,花洒里的水,就那么直直地浇到她身上……
花洒里的水刚放出是冰冷一片。
大冬天的,这么凉的水浇到人身上,虽然隔着一层衣服,也还是冻得人冰冷刺骨。
沈小晓被这一连串的事情吓得“哇哇”乱叫,闫烈赶紧上去关掉水龙头的水,将她扶起来。
她一身狼狈,跟个落汤鸡没什么两样。
闫烈叹了口气:干脆让她直接洗个澡吧,不然晚上睡觉该要感冒了。
被冷水这么一激,沈小晓的酒劲儿好像被冲散了点,神志清明了一些,看人的眼神儿也没有那么迷糊,还不等闫烈问,她先开口了。
“我怎么在这儿?”
闫烈松了一口气,以为她清醒了。
酒醒了就好,接下来让她自己洗澡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你酒醒了吧?醒了的话赶紧洗个澡吧,我先出去了。”
哪知道,就见她嘴一瘪。
闫烈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呜呜……”
突然性的,没有任何征兆的,她开始嘤嘤地哭,像是小孩子要糖吃没要到一样。
闫烈觉得头大。
刚开始她是隐忍的哼唧,啜泣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触到她哪根不正常神经,她干脆放声大哭起来……
“哇……啊……呜呜呜……”
好家伙!
这一哭的架势,简直惊天地泣鬼神!
一嗓子吼出来,吓得闫烈恨不得一把捂住她嚎啕大哭的嘴。
这大半夜的,人家隔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她怎么着了呢?
沈小晓边哭边抽抽,边抽抽还边带嚎的,眼泪那是唰唰的往下掉,象坏掉水龙头在不断地喷水,那样子堪比孟姜女,不哭倒万里长城是绝不甘心的架势啊!
他手忙脚乱的上前一步,搂着她纤弱的肩膀,不自觉的伸出食指,轻轻拭去她腮边晶莹的泪滴,那动作,温柔得都可以溺出水来,轻的像是怕碰碎一块昂贵的珍宝。
他急急地问:“怎么了?你怎么了?”
“我……我好难受啊……”
原来是喝多了难受啊……
难受至于哭成这样吗?
“我……想……我妈……”
闫烈心一软,又被她这撒泼打滚的气势闹的是哭笑不得。
他拍了拍她的脸,试图让她清醒点,“小晓……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迷迷瞪瞪的样子,眉毛快拧成了一个疙瘩,不耐烦的来了一句:“你不就是闫烈吗?”
嘿!
这又成明白人儿了!
这到底是醒了,还是醒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