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的应酬,讲究自然而然,就像是润物细无声一般。如果让人看出这其中的生硬来,这生意谈下来,就难免让对方心中不快。
闫烈应该是深谙此道的人。
要不然,他不会一开始就丢出一个新婚妻子的话题来,让大家尽情的开玩笑。
闲话聊够了,聊开心了,才好说正事儿!
从他们聊天内容知道,在场都是闫烈的老熟人。
有些是和闫烈聊得来的多年朋友,有些是在生意上曾受过他的恩惠,如今和他成为了莫逆之交。
沈小晓记得,之前听甄靓说过,她和闫烈一起吃饭的时候,也有人表示对闫烈表示过感激,同样,也是生意上得到过闫烈的帮助。
在生意场上,闫烈自有他的一套生意准则。
社会上,热心肠的人很多,但是帮过别人,又能得到回报的人有多少?
大家都太现实。
你不帮他,他会觉得你不近人情,会记恨你。
帮了他,也许他会觉得理所应当,帮过他后,你可能会被他马上抛之脑后。
帮了人,还能让人心怀感恩,并且愿意回报已经很难得了。更难得的是,这么多人受闫烈恩惠,又都愿意对他投以回报,这就不多见了!
这说明,闫烈在人际应酬方面,具有一般人所没有的手段!
他们各自闲聊,前半截沈小晓有一搭没一搭的去听,说到后面,当听到他们提起沈氏集团时,她不由得竖起耳朵用心听。
有人感慨:“我说,老弟啊,你说你这是图什么呢?无缘无故的去沈氏趟那道浑水做什么呢?”
闫烈笑而不语。
沈小晓看了一眼闫烈,不知是不是凑巧,正好碰到他投来的眼光,目光相撞,有种莫名的情愫荡漾开来,又缓缓的归于沉浸。
沈小晓回过头来,暗道:他应该是故意没说我姓沈的吧?
坐在闫烈另一侧,看起来四十来岁的男人,他衣着讲究,一看就是长期居于高位,身上会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优越感。
他看看闫烈,代替说道:“这你们就不知道内情了吧?沈家对我们小闫有恩,他的为人咱们大家伙儿心里都明镜儿似的,他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么?别说是浑水了,就算沈氏是刀山火海,他也不会含糊的!”
闫烈又看了一眼沈小晓,见她在用筷子在扒拉面前碟子里的菜,像是没在认真听。
只有他知道,她正在听。
他淡淡的笑,“这也只一桩生意而已,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
有人笑着,大声说:“我们业内人都知道,沈氏如今是强弩之末,内部人员也混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闫总能和沈氏谈生意,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是桩赔本买卖啊!”
有几个人也跟着后面说道。
无非还是那些话,闫烈重情重义,沈氏把他拉下水,是八辈子修来的好运气,是捡回去了一个大宝贝疙瘩!
说得好像有闫烈,沈氏就能马上起死回生一样!
沈小晓听他们说得太夸张,也不往耳朵里顺,这样的场合下溜须拍马实属正常,认真的话,那她就是个大傻子!
不过,想归想,她还是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
闫烈怎么样她管不着。
可把沈氏说得一文不值,就会让她有点不开心了。
正埋头死戳碟子里的菜,一只剥了壳的虾放在一旁干净的碗里,放到她面前。
她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看过去,是一张俊朗的面容,此刻正目光专注的看着她,“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吃虾吗?我剥给你。”
面对他不知是真是假的示好,她不知该感动,还是该惶恐。
顿时,她心里百味杂陈。
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再演下去,她怕自己昨天好不容易巩固起来的心里防线,会一点点被瓦解!
她怕思绪会再次混乱。
她稍稍凑近他,低声说:“别演了成吗?”
他深深的看着她的眼,像是要透过她的眼,看进她的心里,她被他看得有些无所适从,慌乱的别开眼去。
他轻声的回:“成。”
从这一刻起,他没有和她多说话,也没有过多的动作,真就一心一意和饭桌上的人谈起公事来。
心中被人搅乱了一池春水,她神情有些恍惚。
直到有人说起,“张总,恭喜你啊,今天成功竞投下了那块风水宝地。”
张总就是坐在闫烈另一侧的中年男人,见有人说起这事,不在意的笑笑,“我手上的地多了去了,全都已经外发给我们的承建商了,今天拍下的这一块地啊,是专门为我们闫老弟拍下的!”
大家听了均是好奇,这到底是个怎么原委?
张总不卖关子,接着说:“大家都知道,沈氏是从承建起家,当年沈老爷子承包做下来的工程品质那是有目共睹的,业内人士们哪个不是交口称赞?如今沈氏变成这样,也和后来转变经营理念,由承建改为开发商有关系!如今闫老弟做了沈氏的掌舵人,总要做出点业绩才能让其他人心服口服,我拍下这块地是要承包给沈氏做,也算是我送给闫老弟新官上任的一份小小心意啊!”
沈氏的发家史,沈小晓怎么可能不知道?
当初,沈耀堂就是从一个小小的包工头做起,他一直坚持工程品质,而他手底下有些工人也一直忠心耿耿的跟着他。
只是近些年,赵家豪执掌沈氏,慢慢的转换了沈氏的经营方向,其中一方面原因也是他没有办法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