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四平还要说话,忽听车里传来啪的一声脆响,象是碗掉了。然后就见轿帘猛地掀开,一个脸色苍白,面容憔悴的女子探出头来,扶着轿沿剧烈地呕吐起来。
“大姐!”陈思雪忙冲上前去,扶住她肩膀,轻轻捶打着她的后背。
刺鼻的酸臭味弥漫在空气中,如雪侧头看了一眼,陈思雨吐出来的东西大大小小的好象石块,回过头来问郎四平,“郎神医,大小姐吃的是什么东西啊?”
郎四平好象第一次见到他一样,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深深一躬道,“小兄弟,神医这两个字以后你可不要再提了,在你面前我郎四平认栽。”
如雪一把把他拉了起来,“栽什么栽?我又没抢你的饭碗!”
郎四平摇了摇头,“这几种常见的食物混在一起竟然能催吐,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呢?!”
那边陈思雨好不容易停止了呕吐,整个人象虚脱了一样软软地瘫在轿内,连嘴唇都没了血色。
“小兄弟,多谢你了!”陈九州走过来深深一礼,如雪急忙避开,“九州兄,功劳是郎神医的,与我无关。”
郎四平神色一缓,脸上流露出感激之色。陈思雪却转头说道,“什么功劳是他的啊?如果不是你,我大姐恐怕就麻烦了。”
郎四平面色一变低下头去。如雪摇了摇头说道,“我对医理一窍不通,若不是郎神医知道治疗之法,我就是让大小姐吐上千百遍又能有什么用处呢?”
陈思雪哼了一声扭过头去,郎四平脸上有了笑容,“如雪兄弟言过了,虽然我精通医理,可是这民间奇法妙方我也不是都了解,今日大小姐还是多亏了你啊!”
如雪笑道,“郎神医什么时候想让人或吐或泻而又想不到办法的时候可以来找我!”
“哈哈哈!”郎四平拍了拍如雪肩膀哈哈大笑起来,陈九州也跟着笑了。
前面的陈九陵飞快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又转了回去。郎四平好象见了鬼一样赶紧抱了抱拳跑开了。
陈九州对如雪说道,“小兄弟,你当真不懂医术吗?”
如雪摇头道,“当真不懂,只不过跟过一位大师傅学过一段时间食材料理,对食材搭配有些研究。”
“如雪是吗?那我接下来应该吃些什么呢?”车上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如雪循声望去,说话的人正是虚弱不堪的陈思雨。只见她发丝散乱,两腮塌陷,双眼大而无神,看上去让人忍不住心疼。
如雪想了想说道,“这样……我还要看看都带了什么东西才能确定大小姐应该吃什么。”
陈思雨眼珠动了动,显得极为疲惫,“二哥,小雪,从现在开始,我的饮食由他来负责,我只吃他给我准备的东西。”说完便缩回到车里,再也不肯露面了。
陈九州颇感为难,“如雪兄弟,这个……大妹刚刚解了病痛,心情有些不佳,你……”
如雪知道他要说什么,摆了摆手说道,“没关系,反正我跟着你们也不能白吃白喝不是?”
“这个……那就请小兄弟多多费心了。”陈九州的客气反倒让如雪感到拘束了。陈思雪却比这位二哥要洒脱得多,她满脸兴奋之色,拉着如雪来到载货的车前,正要说话,那位大哥冰冷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此人来历不明,不能碰车上重要之物。”
陈思雨的声音从车内传了出来,“那你就让我饿死好了,到时候去不了楚国,看你如何交代!”她声音虽然虚弱却非常坚定。
如雪心中一动,难道他们是要去楚国的吗?
陈九陵眼中凶光一闪而逝,面色数变,不情不愿地说道,“张环,分一部分东西出来给大小姐!”
站在车旁的一个青衣小童应了一声是,从车上搬了一堆大小箱子放到另一辆车上,陪着小心说道,“二小姐,这些东西给大小姐够用吗?”
陈思雪瞪了他一眼,“不够用再来拿不行吗?”
那张环低头偷看了一眼陈九陵,没敢说话。
如雪挨个箱子看了一遍,里面都是一些常见的普通食材,不禁有些犯难了,这些东西无论怎么搭配,也不可能配出大补的东西来,按陈思雨目前的身体状况看,如果不及时进补,恐怕挺不了几天还得病倒。
陈思雪见他沉默不语,低声问道,“这些东西够用吗?”
如雪反问道,“有鲜肉没有?”
陈思雪摇了摇头,“我们走沙漠都带不了鲜肉。”
如雪想想也是,沙漠上连水都没有,即使有肉也没法处理,更不要说找不到生火的柴禾了。既然现有条件如此,也只能将就着来了。
队伍继续往前走,既没有方向也没有路标,如雪只是混混沌沌地跟着,偶尔跟陈九州说几句话。可是随着太阳西斜,就连陈思雪也沉默起来,整个队伍的气氛异常沉闷。
如雪闲着无事,边走边拿出童长轻给他的那本“无影秘法”研读起来。经过这段时间的奔波,虽然辛苦但却也有大把的时间,这本书从头到尾他也看了不下五六遍了,里面记载的招式剑法也都记熟了,可惜的是他身无分文,买不起宝剑,没有可以用来实践验证的兵器,只能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想象。
其实所谓的“无影秘法”,在他看来,招式再普通不过,玄机都在招数之间的衔接转换上,只所以叫无影,恐怕也就是因为刀法和剑法之间根本就没有固定的顺序,上一招和下一招之间怎么接续都行。会给人一种错乱不可琢磨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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