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良久,如雪试探着问道,“先生,你刚刚看我……有什么不对吗?”
纪夫子笑了笑说道,“也没什么对与不对的,主要是你的变化太快了。”
如雪一听他这样说便放下心来,他坐在刚刚凤王坐过的地方问道,“先生,有没有一种功法,修习到一定程度,可以修出另一个自己来的?”
纪夫子神色古怪地看着他,“有!”
如雪精神一振,“先生,那是什么功法?”
纪夫子说道,“你在乾道宗呆过,也应该听说过结身四段吧?”
如雪点了点头,纪夫子继续说道,“结身四段到达最后一段结灵期时,灵体便可脱离本尊实化成形,那便是另一个自己。”
如雪知道他说的和自己要问的不是一回事,却又不敢说得太过直白,如果直接告诉纪夫子,他肚子里还有一个缩小版的自己,恐怕会把老人家吓个半死,或是笑个半死吧。
“先生,我说的另一个自己不是那样的,是……就象女子孕育婴孩一样的……”如雪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说法最为直接。
纪夫子面色一整断然道,“绝不可能!”
“啊?”如雪一呆,“先生……为何如此肯定?”
纪夫子目光转向别处,似在自言自语,“如果有,也绝不可能发生在这里。风雷大陆是灵修大陆,不是仙修之所……”
如雪心头一动,“先生,您是说只有在仙修之地才会有……”
“那也不会有!”纪夫子摇头道,“据我所知,灵修之地即使达到至尊三玄阶段,也断不可能凝化缩形,仙修之地更不可能有这种功法。不过……好象也曾经有过那么一位!”
如雪忙问道,“是谁啊?”
纪夫子淡淡地说道,“这也是只是传说。传说几百年前,在域外发现了一个怪人,此人功法极高,不但性情古怪,行事喜怒无常,称霸四方,而且天地之间来去自如,不过后来有人发现他离奇地死在我们这块大陆上。有好奇之人剖开了他的身体,在他腹中发现了一个与他本人一模一样的婴孩……”
如雪越听越心惊,脸色也变得苍白无比。
纪夫子接着说道,“后来有人证实,他是被人下了蛊咒,蛊虫吸收了仙灵二气之后发生了变异,才会变成那个样子的。”
如雪身子一颤差点摔倒,纪夫子笑道,“你不必如此担心,我虽然看不破你身体里的奥秘,但是却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你没有任何问题。”
如雪稍感心安,“先生,我……”
纪夫子摆了摆手说道,“你有这些想法一点也不奇怪,凡是进入碧瑶池灵泉水中的人,都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幻象,最后也都没什么事,所以你不用担心。”
如雪知道自己那可不是什么幻象,他现在把手放在肚子上都能感觉到另一颗心跳。不过事已至此,是福是祸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多想无益。
他正想着,纪夫子向他伸出一只手来,“把我的箱子钥匙还给我吧。”
如雪一愣,想起他之前交给自己的那枚朴玉,便从怀里取了出来交到他的手上,随口问道,“先生,你的箱子里怎么会有那么多书啊?”
纪夫子身子前倾,神神秘秘地说道,“那不是书!”
“不是书?那是什么?”如雪听糊涂了,那里面摆放的明明就一本本书册,怎么会不是书呢?
纪夫子坐直了身子说道,“以后你会明白的。外面的事情有点复杂,我这几天会和飞烟在一起商讨应对之法,你若有事便到山上去找我吧。”说罢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山洞里空空无野,如雪呆呆地坐了一会儿,他还是对肚子里的另一个自己心有余悸,时不时地用手摸一摸。如果按纪夫子所言,曾经的那个人是因为被别人下了什么蛊毒,那么花无裳会给自己下蛊吗?
他使劲地摇了摇头,他和花无裳心意相通,她断然不可能害他,何况当初还曾亲口对他说过,说她把自己的命给了他的话,肯定不可能害他就是了。
想到这里,他掏出那本写有玄天真气四个字的书来,一页一页地翻看起来。
这本书上所写的内容都是一些身形和步法,涉及炼气的内容少之又少,只在最后一页上写了一句:玄天真气,收发于心,飞烟吾妹切记不可冒进。
看来这本书还当真是应重阳送给凤王的,恐怕纪念的意义大于功法本身了。
对于这书上面的身形和步法,如雪相信,他自己随意“创造”出来的那些都要比它复杂管用,结合后面那句话,他就更加确信,他父亲应重阳并没有把玄天真气的真正法门写在上面,而是摘录了一些适合女子修习的内容交给凤王,让她以此为基础,巩固修为罢了,毕竟凤王的九凤合一功法是在他的玄天真气帮助之下练成的。
他忽然想起了胡七花送给他的那支长笛,本来胡七花是准备用它来制约他的,可是没想到笛中的神秘人被他给制服了,现在反倒成了他的称手之物。
凤王把他随身携带的东西都放在了洞里的一个石室中,他起身走进去,把长笛取出轮了几下,感觉沉甸甸的特别有质感,风声起处,呜呜的笛声随着它的起落飘荡在石室中,回响悠扬,别有一番风味。
脑海中浮现出父亲立于树荫下抚笛而奏,母亲坐在石上静静倾听的场景,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流和伤感,他们现在离他如此之近,却又遥不可及。
悠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