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郎寒窗苦读数载,如今终于出人头地在金陵这样的皇城有了一席之地,她该为之高兴才是……至少同在金陵,她和李郎还能有间面的机会。
这样也总好过她在县城时与李郎音讯全无,可是李府少夫人的位置原本便该是她的,如今却被旁的官宦小姐占了……
春杏儿一面心中为打探到心心念念之人的音讯而感到高兴,一面却又为心上人忘了他们曾经的花前月下海誓山盟而伤怀。
对于叶婉茹,春杏儿是没有半分恨意的,但对于叶婉茹的至交好友赵诗妍,春杏儿却难免有了丝丝缕缕的恨意在心中萌生,且更多的却又是一种嫉妒。
要怪便只能怪造化弄人吧!
要恨也只能恨李郎的娘……那个刁钻的老虞婆从中作梗一心只盼着攀高枝,这才阻碍了她和李郎的情丝。
从壶中倒出一杯透着嫩粉色的桃花醉放到郑荷华面前后,春杏儿这才缓步退出郑荷华的视线范围,站到了不远不近的地方继续想着自己的心事。
看着白瓷盏中透着粉嫩颜色飘着一股淡淡酒香和桃花香气的酒盅,郑荷华眼中带着恍惚的神色渐渐回了神,且在她眼中有丝丝暖意开始浮现。
这桃花醉是殿下为她酿的,只因殿下不知从哪里听闻女子饮桃花醉既不伤身子,又有驻容养颜之功效,便敢在桃花盛开的时节命人酿了不少。
如今正是开坛之时,清淡粉嫩的酒浆里透着诱人的芬芳,只需轻嗅几口淡淡的酒香气,便似是已经要醉了一般。
时常听闻若是一个人当真心悦一人,便会满心满眼都是那人,所念所想也俱是与那人有关……她不知道而今她于殿下而言,可否就是那一人。
如今也不知殿下到了瑜城没有,与那人……互为兄弟又有数月未见,也不知是否会剑拔弩张,更不知瑜城的疫症之灾解了没有……
眼中怔然的郑荷华脸上闪过了一丝担忧,然而更多的却是困惑。
她竟是不知这时她心中惦念谁人居多。
清浅粉嫩的白瓷盏中,女子略带忧愁的眼清晰地倒影其中,郑荷华只稍稍错愕一下,便又收回了心中的那些莫名情绪。
这些桃花醉酒啊,怕是已经让长姐院里上上下下的人气红了眼呢,毕竟那日殿下把酒送往她院子里时,闹出的动静可不小。
只是紧紧是这些,还远远不够,郑风华伤她如此之深,又岂是几坛桃花醉便能抹平了的?
必要以王妃之位相换取,将昔日高高在上的她踩进泥潭里,才可平她心中的杀子之仇!
“据闻这桃花醉有驻容养颜的功效,如此佳酿又怎可我一人独享!明日你亲自带上一坛送到姐姐院中,也请姐姐品尝才是,我看姐姐近日颇是有些憔悴呢!”
“虽然姐姐占了王妃之位与以色侍人的伶人艺子不同,可到底时如花似玉的年纪,何致于看上去如婆子一般,让人看了……可真是于心不忍呐!”
似是带着几分惋惜,又似是带着挖苦和讥讽,郑荷华口中幽幽地叹息了一声,却又随着啜饮了桃花醉后发出了一声轻啧。
听闻后的春杏儿先是有些怔然的神色,旋即便是了然一笑,“主子您放心,等回府后奴婢便挑一坛成色最好的桃花醉送到王妃院里去,奴婢定会好好嘱咐几句她们的,定然不会糟蹋了主子您的一番关怀之心。”
应下后的春杏儿向前走了几步,脸上便带了些许狡猾的笑容,“主子您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殿下为您酿制了许多的桃花醉,这在咱们王府里可是独一份,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呢!”
“春杏儿你这丫头怕是又犯病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和我这般拐弯抹角做什么,这里就你我二人,又有什么话不能直说!”
不知道是春杏儿哪句话取悦了郑荷华,如今听闻春杏儿在郑荷华面前谈论与闵柏涵有关的话,竟也没冷脸,反而有几分嗔怪的模样。
“主子您看啊,这向来高门贵府中的女眷中是非就多,更何况是咱们王府呢!虽说咱们殿下已有数月不曾踏足后院,可难保这些人中没有动心思之人。”
“如今殿下送给主子您数十坛的桃花醉,怕是早就让她们嫉妒得红了眼,您何不做个顺水人情请她们来咱们院里小聚一番品尝些许呢?”
“更有现如今殿下前去瑜城驰援,瑜城又是一个是非之地,您借着为殿下祈福祝愿之意也是可以的呀!既免了她们的嫉妒之心,又做了当家主子的事,可不就是一举两得么!”
春杏儿的脸上依旧带着笑,且这般温顺浅笑的模样,颇有些如沐春风般的柔顺感,让人望之,便也忍不住生出几分愉悦之心来。
“倒是你这妮子想的周全,不过费上几坛子酒便可堵了她们的嘴,免去许多是非不说,又能拉拢了人心。”
听闻春杏儿的话以后,郑荷华似是十分愉悦,眼角眉梢上都带着疏朗宽慰的笑容。
“再有从前碍于我和姐姐的身份,殿下后院中的女眷们对我大都是敬而远之的,这也是我在殿下后院里连个说话之人都没有的缘故,如今可不就是打破这种局面的最好时机吗?”
郑荷华敛了敛眉,神色间的笑意收敛了些许,“主子不主子的两说,都是为殿下担忧,聚到一起倒也是齐美。”
“这中间若是没有什么意外,明日你便着手办吧!”
郑荷华似是有些不耐烦地应付了一声,旋即又抬起眉眼嘱咐起来,“别管受宠不受宠的,总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