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儒雅绿色长衫的青年显然不赞同闵柏淳的说法,只微微沉吟后,便朗声道:
“就算顾清临有这个打算,想要把此事归功到自己的头上,只怕也得看叶家小姐愿意不愿意吧?更何况叶大人也不会让自己女儿吃这么大一个亏,到头来给瑞王殿下做了嫁。”
“不同意?呵呵,只怕你这个在外行走之人的消息,还不如我这个被囚禁的人来得灵便在!”
闵柏淳冷言讥诮一声,“今日顾清临大张旗鼓地进了叶府大门,又亲自来了礼物去拜访,你以为他们得关系还会简单吗?”
“更何况谁人不知如今陛下青眼有加的小顾大人心悦叶家女,就连与他有婚约得孔家女与人私奔都不见他着急,如此这般,他倾心何人还不够明显吗?”
“更有段恒毅生死不知,这么久半点消息都没有,可见是早成了亡魂。男未婚女未嫁,互生情愫也自是在情理之中。”
“顾清临虽算不得乘龙快婿,但想来叶大人也是乐见其成的,毕竟总好过自家姑娘一直孤身一人。”
闵柏淳弯了弯嘴角,露出一抹有些讽刺的笑,“若叶府和顾府结亲,你说这谷种究竟出自谁的手笔,还重要吗?”
“到了那时,只怕朝中局势已经极尽大定,怕是再也无人能匹敌瑞王!”
闵柏淳恨恨地咬了咬牙,绷紧的嘴角上显露出些刻薄和狠毒来,不等就此表达自己的看法,闵柏淳便又发问。
“你的妻子从前与叶家女交好,可曾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绿衫青年脸色微变,似有愁苦、又似有些埋怨道:“那个蠢妇几次前往叶府,不但没打探出什么消息来,还引起了叶婉茹的警惕,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听得这话的闵柏淳并未太过失望,反而有些玩味的目光在青年脸上打了个转,“哼,你也别得了便宜就卖乖!若不是做了赵家的乘龙快婿,你也不会这么快便在金陵站稳脚跟。”
“虽说你岳家帮不上你什么忙,总好过占了个位子不是吗?总归会有用到的一天!”
闵柏淳见青年面色有些涨红,当下便轻笑出声,“看不出来你这个书呆子模样的人到是有几分花花肠子!我听说你同瑞王府上的一个婢子关系匪浅,可有这回事?”
闵柏淳的神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甚至在他说起这件事时,已经带上了几分调笑的语气,然而却听得绿衫青年当下便紧张起来。
绿衫青年满脸紧张地看了闵柏淳一眼,而后飞快地撇开视线,垂在身侧的双手却是紧握成拳。
这件事他自以为做的隐秘,却没想到还是被殿下给发现了,只是殿下既然已经知晓,他便没有隐瞒下去的打算。
“确实有这回事。”
青年尚算平静的脸上有些不安的神色现出,虽是承认这件事是迫不得已,然而他却拿不准殿下会不会对自己起了疑心。
若是因此,殿下怀疑自己有投靠到瑞王殿下麾下的嫌疑,那么对于春杏儿……他也只能忍痛放手了。
“这么紧张作甚,不过是几日前听人提了一句,说是在茶肆见到过。”
闵柏淳眼中的阴翳已经不见,少有的温和挂在脸上,“有这么好的暗线你该早些坦白才是,毕竟知彼知己方百战不殆嘛!呵呵,等时机合适,便给你讨来做妾,也算是成全了美人心。”
“多谢,多谢殿下美意。”绿衫青年既像是有些激动又像是有些畏惧一般,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嗯,下去吧!”闵柏淳挥了挥手,也不管绿衫青年有些难看的神色,径直走出厅堂。
绿衫青年见闵柏淳走远后,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一层冷汗来,随后眼中又变得有些怨毒。
他一直都知道殿下跟前有两个谋士对自己看不过眼,只是他没想到他们竟然在殿下面前给自己穿小鞋。
若是……若是他举足轻重,便也不会任人拿捏!
闵柏淳并没有走远,而是来到了那处建在主院不远的池塘。
池塘里的夏荷和锦鲤早就除尽,如今只剩下已经足有半尺高的绿油油秧苗在随风招摇着,看守秧苗的两名侍卫见到闵柏淳前来,纷纷见了礼这才默默地退到一旁。
如今府中再也没有什么能让闵柏淳如此上心,只有这处池塘里的秧苗,他是日日都要查看两三回的。
脱了鞋袜,又挽了裤脚,闵柏淳这才抬腿迈进池塘里,脚踩进柔软且温热微凉的淤泥里,他微微拧了拧眉,眼中飞快地闪过一道憎恶。
而当鲜嫩的叶子蹭过他的脚腕时,闵柏淳的眼中便又现出些喜爱的神色来,附身在秧苗上摸了摸,似是十分珍爱。
“照顾了你们这些时日,合该给本殿做出些贡献才是,否则与食白食之人有何异?”
闵柏淳低笑一声,拍了拍手上沾得泥水,这才迈出池塘,也不穿上鞋袜,只赤脚站在微烫的地上。
“过两日便把这些秧苗运到丞相府,记得做的稍稍隐蔽些。”
吩咐完这句话,闵柏淳便抬步向前走,对于一旁手捧铜盆的婢女视而不见,且他的脚步并不似来时那般匆匆,反而多了几分闲适。
那两名看守秧苗的侍卫听得这话,都有些激动的模样,看向那些秧苗时的目光都像是恶狼见了肉一般。
眼见着他们殿下尽心伺候这些秧苗好些时日,如今总归是要见到成效了,如何能让人不兴奋呢!
这一厢,闵柏淳打算在闵柏衍和